人想了一下,语音平稳:“那你要一直站在原地吗?” 易时陆也没有想出该怎么回答他,扶着把手的手却感觉到了一阵晃动,晃动是从脚底下传来的,整栋楼都在他的脚下摇晃,脚下的台阶出现了裂纹,有着要碎裂的征兆,他抓着扶手摇摇欲坠。 看向台阶下站着的那个人,而对方纹丝不动,如履平地。这阵晃动好像只对易时陆一个人有影响。 也确实如此。 脚下踩的台阶变空了,变成了看不见底的深渊。抓着扶手的手没有预料到会突生险况,无法支撑整个身体的力量而脱力,易时陆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但并非失重,而是在飘。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远,像是一幅被人带走的画,场景在他眼前不断变小,周围的光线也在变弱,现实世界与他渐行渐远,他不知道自己落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只知道自己连尖叫还没有来得及发出。身体轻如羽毛,这片羽毛最终重重地落在了一块平整的地上。 周围的一片全是黑的,唯有头顶上有一块玻璃一样的东西透进来光亮。易时陆仰头,看见了玻璃之外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靠得那么近,五官被放大,清晰而具体,上挑的眼睛看着易时陆——那是本属于他自己的眼睛。 易时陆站起身,想要爬出去。可碰到了坚硬而冰冷的玻璃表面,他将手贴在玻璃表面上寻找开关,最终发现根本没有开关那种东西,这是一扇对他而言永远也无法打开的窗户,是嵌入这个虚空世界里的。 易时陆摸索着前行,走了很远很远的一段距离,希望能找到出去的出口,可无论他走多远,那扇玻璃窗户就在他的前方悬挂着,紧紧相随,而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也在外面通过这扇窗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易时陆坐累了,坐在了地上,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那不是一扇窗户。那是一面镜子。一面他可以看见外面,而那个人可以看见里面的镜子。 他被关在镜子里了。 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易时陆下意识想要否认,但心底里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那张在镜子外一直看着他的脸终于挪开了。 易时陆看见他在和别人说话,是盛玉朗。 盛玉朗的面容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亲近地叫着那个人,时陆哥。 易时陆绷不住,冲上前拼命拍打着镜子:“盛玉朗!我在这里!你看清楚一点!放我出去!” 他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盛玉朗听不见他的话,兴致勃勃地和那个假的“易时陆”说:“你的方案被通过了,小刘他们开始着手筹备,时陆哥,我就说你行的。” 而“易时陆”轻拍了下盛玉朗的肩:“多亏你帮我,要跟你说声谢谢。” 盛玉朗面色一红:“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看着他们这副友好相处的模样,易时陆更气了。他想要冲出去质问盛玉朗,他什么时候对盛玉朗有过这种亲近态度?盛玉朗能不能清醒一点,看清楚眼前站着的这个是个冒牌货。 易时陆的手握成拳头捶打着镜子,如果这是一块普通的镜子,现在就算不被他锤成碎片,也肯定早就出现了裂纹。 可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镜子,它连一丝细纹都没有出现,将这片困住他的无光之地变成没有一点希望的地狱。 易时陆的手疼得厉害。 他的每一次叫喊、每一次捶打,实际上都是在掩饰着他内心的歹势,他心里虚得很,害怕自己……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