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圣魂之烛(2 / 3)

逃匿,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坚贞不屈”,叫他想起昔日那些不甚愉快经历。

大公微蹙起凌厉眉峰,无意识轻抚烛台底座凹痕刻纹,但这一举动却似乎被胆小堪比鼠辈的制烛人误以为作他杀心已起、将要执火离去的信号;终于,对方停止了她浮于表面的咚咚叩首,极力摆动被捆缚得结实的躯体,可怜又滑稽热切往他落座处膝行几步,无法膝行就挣扎挪蹭几步,开口时,那声音终染上真实的哀求之意:

“——冕下!”

这就对了。

恢宏圣廷从不缺少愚弄与谎言,只不过比野蛮民间所会有的更迂回虚伪。他听过太多谎言,也被太多人尝试过哄骗,他可绝不至昏聩到看不出她策略性装傻,一昧推延的可笑行径。那确实太直白,太简单,以致一眼即可洞穿。他们的复杂性来自于岁月也为岁月所铸就,于是,稚嫩的她在此必败无疑。

大公未作理会,只悠闲翻手挑动烛芯,将这迟迟方才被迫投诚者晾在旁边,良久,凝视着跃动不息火苗而非给她眼神,他留下一句意味深长仿似无头无尾的感怀之叹:

“这宵暗之地的火,终究还是太暗了。[①]”

他说过,她有几分小聪明,所以想必能听懂他未尽之意。倘若真听不懂,那便没什么继续活着的必要……这禁忌技艺的传承者虽少,虽大多都滑不溜秋需费点功夫方能逮到,但绝非世上只她一个。错失了这一个,仍可找寻下一个,他鼎盛春秋永驻,尚且等得起。

他正在,只是,陈述一个要求,一道敕令;而非乞求对方降下恩赐。

于是跪趴在地者又深深一颤。看来,她听懂了。

“愿为冕下效死生之劳……”她重复了一遍方才敷衍过他的话,此番却一字一顿说出,尤为缓慢仿佛耗费尽所有力气,更像做出了何其艰难堪比背离先祖违逆信仰的决定;双手被牢牢捆缚,即使这样,她仍挣扎着行了一个极尽恭谨的承蒙上者谕令的拜礼,然后才说,“只不过,您想要的那种东西,那个,原料,原料……”

他仍然平静俯视。

地下之人偷觎他脸色,看了看,看了又看,发觉确实无用,便咬咬牙——是真的咬牙切齿,他眼见她糊满了泥巴污垢的脸颊两边微微抽动,似乎做了好一番心理预设方才鼓足勇气开口,那模样过于夸张以至显得滑稽:

“冕下,那个原料可不好找啊!”她豁出去了,分毫不刻意压低声音而回禀道,“岂止不好找,根本是完全没有,难啊,难死我算了……”

大公冷眼垂看。他不会告诉她,她表现浮夸就像禁宫内豢养做戏的小丑,宴会上供威权者取乐的弄臣。回音游荡于殿内,他只做放任,直至对方也尴尬自觉演绎过头,趴在地上悄悄往后缩了缩身体。

“是吗?看来,我需再度宽恕你的愚昧之罪。”

她死皮赖脸又暗藏小心思的言语令他终究,多少,轻扯了扯唇角;然后,大公移开视线,注目于桌上火烛:“圣廷从未也从不会缺稀非凡者魂灵。我有多少天生神圣而高贵的兄弟姐妹同胞血亲……制烛人,便由你来替我辨明吧。”

*

●【圣魂之烛/

a TABOO of Dark Pasts

a candle of White SOULS】

制法已近失传的禁忌之物;用本就非凡者之魂灵作引再辅以复杂仪式点化,其效用相较寻常烛火想必会更为强大。

据说即使一丝丝微末人性与神性,也终可逐渐累筑起磅礴与宏大。那么,倘若将这栖居圣魂的烛火予以供奉,又会发生什么呢?

(黑暗之中会否藏有某种存在来将之隐秘蚕食掠夺……?

——不必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