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杀手的每一次相见都代表着生命被剥夺,因为除了生意他们没什么好聊。
迪诺联系雪莉的方式是固定的,她有一个号码只对他固定开放,他拨过去,响三声就掐断,打到第三次,她就会接。
“去哪里?”
或者:
“来我这。”
好似幽会,他不想这么想,但是这个念头总是在每时每刻缠绕在他的手指上,就像许多漆黑的电话线,拉扯着他拨下号码。
她有一次和他约在咖啡馆,迪诺难得的比她晚一步,他踏进门,暖气扑在他被风雪冻僵的脸上,雪莉坐在吊灯下的桌子上,脖子上缠着根很长的羊毛围巾,正低头把玩杯子,直到他撞在门上才抬起头望他,被他狼狈的样子逗笑了。
等迪诺靠近,才发现她手里是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雪莉从来不喝咖啡,就像她每次都给他十二折一样。
但这是相当划得来的,哪怕最开始这对他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在重整家族财政后,就不再是问题了。
雪莉不问迪诺怎么有那么多生意和她做,她只是按目标收钱,遵循不信任电子设备的老板的意思在某处与他相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名字,从他手中接过一张相片,她的手指从他的掌心掠过,而这个名字将在世界消失无踪。
自由杀手不会说''为什么''。
与“跳马”迪诺在黑手党中日渐显赫的名声一样,“引渡人”雪莉同样在杀手界声名鹊起,人们或是惊恐或是感叹的将这个年轻的少女奉为“第一自由杀手”,“第一杀手”里包恩被彭格列笼络,而黑暗世界的人需要一个更加自由的“第一”。
但有些人很快发现她也微妙的倾向于彭格列。
这位引渡人并不接关于加百罗涅的单。
加百罗涅是彭格列麾下最忠诚的盟友,他们相信她是在进行一种隐晦的示好,不易被察觉的投诚,他们警觉的不再给她任何与这黑手党中的“教父”有关的活计,以防遭遇背叛。
自由杀手不会说为什么,她只是为亡魂引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但是、在更久以前,在黄昏下,雪莉曾给过这个答案。
20%的溢价,换了她50%的生意。
迪诺想,这情谊确实足够无价。
他想起那本同学录。
每一个人都匆匆填下努力歪曲的资料,不敢窥探其他,接着传递给下一位。
他认真数了,同学录的页数是超过班级的人数的,多了两页。
迪诺翻到最后,他看着那行字下笔。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的你。
…………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你。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迷恋的你。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你。
自然,她不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