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云最终连待一起，停在了一处土坡之上。
“今天气不和，地气郁结，六气不调，四时不节。你见苍生苦难，该当如何？”那人立在山坡之上，衣衫猎猎，语气沉郁。
“洪荒圣人化身天道，自会聚合鸿蒙精华分育六界。我等顺意无为，便是天道有为。”南绛听见自己说，说完好像又觉不妥，继续补充，“当然，我等有为，也是天道无为之法。”
那人立在她对面，看不清容貌，但南绛知道他在看自己。南绛又听自己解释，“混沌离分，六界并立，神魔仙妖鬼人皆为天道亲民。大道三千，各自演化，先天之道也好，后天之道也好，谁都有自己的道心缘法，都在大道之基天道的规则之中。天道有常，无谓错对，所以，您刚才所说的天气不合地气郁结六气不调四时不节，也都在天道围合之内，必然有其如此演化的道理，或者，也早就运行着破解它的方法。我说的无为，是我们不做干预，顺应天道规则，让天道继续施行，直至此事结束。我说的有为，是我们身处其中，化为天道运行一环，成为破解您所问难题的利刃。当然，这也在天道的演化规则之内。顺天意走前路，顺己心塑道形。”
“是啊，道毁天灭，谁能承担？所以先手守望，生机才会永存。天道啊……”他背对着南绛，一口气叹了又叹。等心绪平静，他又伸手指向远方的晚霞，问，“你觉得那里漂亮吗？”
她跟随梦里的人手指的方向，正看到晚霞的中心，红色和金色融为一处，像是层叠的两个世界。
迷幻，绚烂。
“很好看。”这里，是南绛自己在回答了。
“可不够红啊。”那人感叹出声，听起来颇有些暗淡。
“不红吗？”南绛却觉得这已经是自己见过的最红的晚霞。平日里葫芦山的夕阳，颜色可没如此鲜活。
他抬头仰观，身姿刚健有力，像是一座高耸的青山，“我曾见过真正的红，那红红得堂堂正正，红得热热烈烈。可惜，天底下再没那么漂亮的红了。”
“……”她参不透其中缘由，南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不过，似乎他也并未想让南绛回话，低沉了几息又问道，“可能看到云边的光？”
“亮灿灿，很漂亮。”金光闪耀，散在云霞周围，好似给它们围了一道金墙，看起来十分耀眼。
梦里的男人回首对着南绛幽幽一笑，很奇怪，南绛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那笑容就该是诡异的，不堪的，难过的，怀念的。
“你不该爱它，那是罪恶。”
音色如松，天地悲凉。
一刹那，南绛的心揪成一团，猛地从梦中惊醒。
屋内有凉风吹过，她抬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头细汗。
然而待她再回想，却是想不起梦里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东西了。她现在只记得，这个梦里有个男人，带她看了夕阳。
而她现在，心痛到，想要抱着被子哭几场。
是回忆吗？还是未来？亦或是其他世界，还是，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以前梦里的姑娘，现在梦里的男人，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自从一百三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葫芦山后，她就一直被梦境困惑。
当时她醒来时记忆空白，身体孱弱，是桃夭将她捞了回去养。那之后，她就在葫芦山定居，成了葫芦山的野山神。她的曾经，发生过什么？
待静下心，南绛恍惚觉得，她被迫踏入迷局，前途莽莽。
或许，只有找到他们的联系，或者拼出他们的故事，才能得到答案。
……
另一边，祭坛。
衡晔到的时候，扶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