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当听不见,继续分拣着。
韦南风见她不为所动,便推动轮椅走到她面前,笑道:“小丫头,可还记得多年前跟你父亲在城外打了一天一夜的人是谁?”
郁荷闻言有些心惊,八年前郁平跟当时锦衣卫的指挥使韦南风比较高下,在城外酣战数百回合,最后郁平受了重伤才结束。
怪不得她觉着他眼熟,他竟就是韦南风,她抬眸去看他,他的相貌渐渐跟她记忆里的影子重合。
想起当年韦南风上郁府前来挑衅时那凶神恶煞、完全给她造成了童年阴影的模样。
又想起她所听闻的关于他的种种恶劣行径,郁荷顿时害怕得有些手抖,握在手中的碎金差点又掉进瓷盘。
韦南风很不满她的反应,便将眉头拧在一起,阴沉着脸冷声道:“我看起来很像个坏人?”
不是像,本来就是。郁荷却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口,也不再去看他,快速将心里的胆怯压下去,继续分拣,只是双手依旧有些颤抖。
韦南风见她快速稳定心神,又哈哈大笑,“这么快就收敛情绪,看来我做好人还是有点成效,已经不能用言语威慑人了。”
郁荷内心有些奔溃,一个凶神恶煞的坏人说自己要学做好人,听起来更让人害怕好么。
她看了看一旁记时的漏刻,半个时辰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一半,她赶快集中精神不再分散注意力,更加快速地分拣着。
韦南风却像是故意要打乱她的思绪一般,走到墙壁旁用手敲了敲墙面,说道:“将我的琴取来。”
不多时,一个梳着双鬟髻的女子抱着一把琴,打开墙壁上隐藏的竹门进来,将琴递给韦南风。
韦南风将琴放在双腿上弹奏起来,琴声低沉缓慢,时断时续。
低着头专心分拣的郁荷,心里还想着顾敬是否真回京去了,想着该怎么问他将谢清婉送去什么地方,她到底该怎样医治谢清婉的病。
多重思绪飘忽在一起,让她实在分不出心神来注意琴声。
韦南风见她没有被琴声影响,便将曲调稍微调高调快一些。
郁荷这才注意到琴声,她赶紧收起多余的思绪,继续分拣瓷盘里所剩不多的碎金。
然而她的心神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渐渐开始烦躁,仿佛有一团火在肺腑间来回兜转,若不发作,会烧毁心脉一般。
她强忍将瓷盘砸到地上的冲动,逼自己稳住心神,想继续分拣。
耳旁的琴声却越来越吵,让她根本无法忽视,她怒从心中起,干脆将腰间环绦里别着的匕首向抚琴之人飞刺过去,呵斥道:“吵死了,给我停下。”
琴声曲调骤然舒缓,让本还想上前去打抚琴之人的郁荷心神渐渐安宁下来,她又继续坐下来速度更快地分拣碎金。
最后终于在半个时辰期限的倒数几息时间内完成分拣,她看着桌上堆积如小山的碎金,满意地舒展笑颜,好似已记不得刚才被琴声干扰之事。
她抬眼见刚才说要回京城去的顾敬此时又进屋来,便笑着对他说:“大人,我已经分拣完了,一共六千七百八十二颗碎金,要验证一下吗?”
顾敬轻笑着摇头,“既然任务完成了,这碎金便是你的。”
郁荷于是在被割碎的斗篷上又割下一大块布来,将碎金全部搂进布中打结收好,又问道:“那我们可以回京城去了吗?”
顾敬却不回答她的问题,看向韦南风问道:“她的表现可算过关?”
韦南风点头,旋即又摇头,长叹了一声,“速度倒是可以,就是脾气暴躁了些,她还是第一个受此琴声干扰时,反应竟是想打人的。”
“这才浅层境界就这么暴躁,若是深层境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