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顾敬让郁府的小厮去拿来笔墨,迅速写下一封信后递给黑衣人,吩咐他给柳元尚送去。
黑衣人领命离开好一会也不见凌尘子进来,顾敬觉着奇怪,于是出门去迎,走到庭院里却见银发青袍的凌尘子正垂首向着后院走,步态稳健轻盈,手中拂尘随风飘动,自带得道的仙气。
她走得专注,顾敬便也不出声唤她,又转回屋中,片刻时间后凌尘子就进屋来,双手均握着一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
刚刚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早已消失干净,让顾敬到口边的话都陡然兜转回心间,默默等她啃完鸡腿才问道:“郁羽那小家伙呢?”
凌尘子擦净手,倒碗清茶喝下后解释道:“郁羽将晒干的药草拿去生火,等我们发现时药草已经成了灰烬,他不但不知错,还理直气壮地说他是在帮忙做家务,我们应该夸奖他。”
“尚儿于是夸他聪明懂事,将一碗黑芝麻洒到药灰里让他捡起来,不然不准吃饭,他捡了一个时辰才捡完,腿都蹲麻了,站起来时腿发软碗没端稳,芝麻全洒了。”
“好不容易再次捡完,尚儿又扔给他一本医书,要他一个月内抄完,他当时就嚎起来,回来的路上都不消停,这会子正在屋里边哭边抄书呢。”
顾敬默了一瞬,想说这惩罚对一个孩童来说未免重了些,还未开口凌尘子就呵呵笑出了声,笑容怎么看都是在幸灾乐祸,“他烧的药材可是稀有难寻,准备用来给你配药的。”
顾敬:“……”医书够不够厚,需不要他再去找几本。
他打消去安慰郁羽的念头,问道:“您昨夜传信说的那些话可当真?”
凌尘子脸上笑容淡了些,微微颔首,“你将郁荷留在山庄与世隔绝这事已经惹怒了尚儿,如果你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消除他内心对你的偏见,还将婚事昭告天下,他一怒之下必定真会将郁荷从玄清门除名,老死不相往来。”
“我虽还是玄清掌门,但掌门金印早已经给了尚儿,所以他真这么做的话,我也无力阻拦。”
“想必你内心很清楚,依照郁荷冷静的性子以及现下对你的态度,你跟玄清门相比,她肯定会选择玄清门。”
最后这句话让顾敬心弦一紧,倏地有些慌乱起来,为免被凌尘子发现,他迅速调整好情绪仍旧维持淡然,“这件事我刚才已经传信向他解释,但依照他那个臭脾气,估计不会打开看,有些话便劳烦您转告于他。”
“我并非要将小荷与世隔绝当金丝雀来养,只是眼下我有几桩大事要办,我不希望小荷参与牵涉其中,等我的事情结束后她想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我都不会拘束于她。”
“我猜柳元尚是想让她回玄清门,培养她当下任掌门人,如果她愿意的话,我绝不会反对。”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道带着些许嘲讽的冰冷声音,“说得好,希望你能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顾敬抬眸去看,只见门外柳元尚正冷着脸进来,一身白衣胜雪,衬得他周遭的气息越发寒冽了些。
他走至顾敬面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你的大事不希望小荷参与其中,不如让她跟我回玄清门,等你的破事解决后,她要是愿意跟你回来,我绝不拦着。”
顾敬身躯往椅面靠了靠,扯出一抹浅笑,“这么快就想离开京城,怎么,不打算入药盟找你的传家宝了么?”
“威胁我?”柳元尚微挑眉头,轻哼一声,“我突然想明白了,一本秘籍而已,我柳某人花费余生心血,完全可以写出一本更完美的,何必去药盟冒险。”
他踢开椅子坐下,看向顾敬的目光多了些戏谑怜悯,“倒是你的病再拖下去,而立之年都到不了,你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