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心思的顾敬瞬间心慌起来,心慌她说她在演,从回京后就在演。
他不想面对这个事实,本欲推说有事出屋离开,转念一想又觉得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问道:“你将我给你父亲的酒楼,你师父的矿山都还回来,将摘星楼烧毁,都是为了报复我是吗?”
郁荷不说话,但面上的表情已是不言而喻。
顾敬还抱着她报复了就能解气的想法,便轻笑着说:“你的报复很成功,这段时间确实让我很痛苦煎熬,所以消气了好不好?”
话语里带着的祈求让郁荷莫名心间一酸,害怕自己情绪外露赶忙说道:“我不是在跟你置气,何来消气一说。”
“当初答应跟你回来,只是为了报复你,想让你也尝尝被伤害的滋味,但现在我觉得挺没意思的,所以到此为止吧。”
“别说这样的话。”顾敬迅速反驳一句,起身走到郁荷跟前,手掌搭在她肩上,轻声道:“最近你变得反常,我想过许多原因,完全没想到是因为你还在记恨当初的事情。”
“当时我想跟你解释,你不愿意听,现在一定要听我解释。”
“当时狗皇帝盯我盯得紧,我担心他拿你为难我,所以打算让你离开一段时间,等时机适宜时再去接你回来。”
“再加之当时你父亲跟我说你早有钟意之人,还想嫁与那人。”
“我本不信,可碰巧那会儿你师兄来了京城,你为了回家见他而说谎骗我,还私下跟着他去云水镇。”
“我要求你留在我身边,你又拒绝了我,我便误以为你钟意之人是你师兄,所以我一气之下就说了那些话逼你离开。”
这个解释让郁荷想起当初她满心满眼都在为了顾敬的事情劳心费神,说谎骗他也只是怕他生气,跟柳元尚去云水镇也是为了找他。
这些当时她都解释得很清楚了,他还是半点也感受不到她的心意就算了,对她有点信任直接跟她也问清楚不行么?
非要说那些无情的话来伤害她,将她满腔的欢喜与期待烧得一干二净。
因而郁荷觉得他这个解释压根站不住脚,便抬手紧拽着他的衣袖问道:“就这些原因是么?”
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照到人内心里去,竟让顾敬没由来觉得心虚。
他略作犹豫后颔首,“都是我的不对,所以无论你怎样报复我都可以,但不许说到此为止这种话,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郁荷见他点头却彻底心寒,既然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想坦诚相待,想把最重要的原因一笔带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冷声道:“我很后悔当初跟着你回来,报复了你又如何,当初我被你一把火烧毁的欢喜期待就能恢复么?”
“自从回来后,我对你所有的关心在意都是假的,全是我演出来的。”
“我躲着你的那一个月,是我心生恻隐不想再报复你,希望你能就此作罢,不再跟我有瓜葛。”
“可是你却变本加厉直接干涉我的自由,让我彻底不想再留在你身边了,如果你当真念着我半点好,就放手好么?”
这些话让顾敬心里那棵刺骤然生了枝桠,裹着淋漓鲜血不断往外延伸,疼痛难抵。
他忽然有些站不住,便缓步走回椅子上坐下,等心间不适减弱些后问道:“所以你要你师父师兄来京城,真实目的是想让他们帮你离开我是么?”
郁荷点点头,“我师兄说你的心疾已经没什么大碍,所以我希望你能看在玄清门替你治病,从前我为了你的事在蜀地命悬一线这些人情的份上,以后别为难玄清门,痛快放我离开,从此与我划清界限,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