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他也不会发现自己被谢清婉所利用,不会发现她至死都在算计、伤害顾敬,完全颠覆了她在自己心中的慈母形象。
可转念一想,要不是郁荷指责他一通,让他突然醒悟,他说不定以后还是会心软,跑去劝顾敬为了淑妃而答应。
也许还会在顾敬拒绝后,义正词严地埋怨他狠心。
念及此,他觉得郁荷刚才骂他白眼狼完全没有骂错,甚至还骂轻了。
他说这些话时一直不敢去看郁荷,不敢直视她那会让他更加羞愧难当的愤怒的目光,
但他说完好一会也不见郁荷言语,终究还是鼓起勇气抬头,却见郁荷神情哀戚,眼角的泪滴已是摇摇欲坠。
他顿时慌神,不知该如何是好,生硬地说了句抱歉。
郁荷抬手擦拭眼角,快速调整好情绪,佯装凶狠地道:“这件事你最好烂在心里谁也别说,否则我一定毒死你。”
秦涣连忙颔首,“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全听你的。”
本来郁荷还想再埋怨他几句,听到这话便问道:“当真全听我的?”
“那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大人打算如何做?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秦涣:“......”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么危险的计划,顾敬宁愿让郁荷误解自己都不告诉她,他又如何敢说。
心想着自己过几天又得离京去南疆,秦涣选择转移话题,“此事说来话长,改日我定与你细说。”
“我出来时间太久了,得赶紧回去,要是被兄长发现,我就休想再回京了。”
郁荷也没指望能从他这里打听到什么,不过是想降低他的心理防线,好让他答应自己其他事情。
“好啊。”她爽快同意,“那你现在先帮我个忙,明日我要去镇抚司,你想办法带我进去。”
“你待会回去就去找无影,让他把明日侍候大人的小厮安排成阿福,我要易容成阿福待在大人身边一天,原因你别管。”
“五更天宵禁解除后你来朱雀城门口接我,要是中途被大人发现,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不过你要是不想让大人知道我们见过面,你就把这些事都交给无影,让他来背锅。”
“你姑母的死讯是他告诉我的,你不必担心他不配合你。”
一番话把秦涣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不多迟疑便点头答应,确定好接头方式后率先开门离开。
他走后郁荷便去找尤济修,跟他要承诺赠给她的宝物。
眼瞧着他满脸肉痛,郁荷颇为嫌弃地睨他一眼,“不就是一个破玉瓶,改天我心情好再还你便是。”
“你大张旗鼓地请我来,要是我空手而归,顾大人知道了岂不怀疑。”
尤济修不满她的说法,纠正道:“什么破玉瓶,这可是江南章家珍藏百年的宝物,瓶身上的墨竹乃是儒学大家章老亲手所刻,我花大价钱才买下的,你务必得好好存放,改日我找些新奇玩意跟你置换回来。”
郁荷满口答应,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放到锦盒中提着回郁府。
到家门口刚下马车,便听得小厮禀报说顾敬来了府上,正在前厅等她。
她收起心事笑意盈盈地进屋,走至顾敬旁边坐下问道:“大人何时来的?”
见她心情不错,顾敬便也弯弯眼角,言语温柔,“刚到不久,今日去哪了?”
郁荷将手中锦盒放桌上,略带得意地微扬下巴,“我表兄得了个瓶子,特为此办赏宝宴炫耀,正巧我看着也喜欢,便把它抢了过来。”
顾敬打开锦盒,将通体晶莹剔透做工精致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