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狠狠盯着顾敬搀扶着恒帝的那只手,只觉万箭穿心,再也说不出话来。
恒帝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模样更觉得失望,呵斥道:“自己做了错事就知道推卸责任攀咬他人,朕怎么会培养出你这么个废物东西。”
他走进大殿坐下,谢晟也跟着跪过去,头都快低到地上去,模样煞是可怜。
恒帝等了一会也不见他说话,便问:“求见朕,就是来给朕表演沉默的?”
谢晟本想着跟恒帝哭诉自己这些年有多不容易,再大表忠心,希望恒帝能看在他过去还算孝顺且甚少犯错的份上,能够宽宏大量饶恕他。
可眼下顾敬也在,他准备好的腹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历来在恒帝面前,都是他在看顾敬笑话,看着他被恒帝各种苛责处罚。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自问绝不可能做到像顾敬那般旁若无人,荣辱不惊。
顾敬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似的,轻笑,“看来臣在这里影响太子发挥了,那臣先回避。”说完就直接出了大殿。
谢晟顿觉自尊心受辱,越发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跪着走到恒帝脚前,还是打起了感情牌,“但凡儿臣看得到一丁点希望,都不敢做这些事,儿臣全是逼不得已啊。”
“您给顾敬那么多权利,他在朝中可谓只手遮天,让我这个太子如同虚设。”
“您又屡次说要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这叫儿臣如何不担心,只能想办法拉拢朝臣,实属无奈之举。”
恒帝食指狠狠戳向他的额头,质问道:“刚才在大殿上,怎么没人敢站出来替你说话,这就是你拉拢的结果?”
谢晟当即满脸哀怨,“他们都怕得罪顾敬,哪还敢替儿臣说话。”
“那督造司又是怎么回事?”恒帝又问。
谢晟见恒帝竟有耐心听他解释,心中顿时燃起希望,急忙道:“完颜颉深知儿臣跟顾敬不和,所以才来找儿臣合作,刚开始他想在我军粮草上做手脚,我立刻愤然拒绝。”
“但多次接触下来,儿臣发现此人一些想法过于天真荒谬,如同莽夫,便决定坑他一把。”
“儿臣告诉他在粮草上动手脚太过明显且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在甲胄跟兵器上下功夫,哄骗他说督造司跟兵部皆听令于儿臣,很容易就能更换兵器。”
“为了让他深信不疑,儿臣特意找到督造司,让他们制造一批劣质甲胄运往沙场,真的也只打算制作这一批骗过完颜颉,欺诈他的钱财罢了。”
“儿臣绝不会做通敌卖国这种混账事,求您相信儿臣。”
这种荒谬又有点合理的理由,让恒帝一时找不出话来骂他,干脆狠狠踢他一脚。
他被气得起身来回踱步,片刻冷静下来后才问道:“你骗到他多少钱财?”
“不多,才一万两黄金。”谢晟急忙回答。
“周正说你贪了二十万两,这么多银两你用在何处?”
这个问题谢晟却支吾其词,声称多年来拉拢朝臣打点人情往来,东宫又铺张奢靡不知节制,早用得所剩无几了。
恒帝轻叹一声,抬手重重拍打一下他的肩膀,“三日后镇抚司结案时,朕会免了你勾结外敌这条罪。”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让天下百姓知道当朝太子竟然做出这种荒唐事,皇室的脸还往哪搁。
而此刻心急如焚的谢晟却只听到恒帝还是要让镇抚司来查他,犹如导火索让他多年积压的怨气顷刻爆发。
他十岁时就被立为太子,虽说资质平庸,无甚大功绩,但他两个皇兄早夭,下边两个皇弟太过年幼不知事,恒帝对他又很宽容,他可以说是高枕无忧。
直到顾敬当上指挥使,恒帝的天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