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了,后宫也入住了第一位嫔妃。
竟煖见过她,是位冰清玉洁的美人,她听说这位兰嫔是皇帝偶遇大臣之女,初见颇为惊人,收在了后宫。
兰嫔为人清冷,不喜言语,竟煖一开始觉得很难同她聊天,但细细相处,又发现她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将这份温柔藏在心里。
竟煖便经常去找兰嫔聊天,兰嫔从不拒绝,她听着竟煖的心里话,虽然只是听着,却也让竟煖心里好受许多。
“所以修远,我喜欢这位兰嫔。”
竟煖将这些都写在书信上,写着写着她念起那晚的事情,抿了抿唇,差点没忍住,竟煖慌忙用锦帕擦拭眼泪,将委屈擦掉,提笔又写:“修远,你之前给我说,周朝离大雍路途遥远,所以书信难传,可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我怎么一封书信都没有收到啊,是不是小濯阿姊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多久回信便来了,竟煖欢喜打开,念道:“阿竟,见字如晤,展信舒颜,你在宫中安好我便安好,不知金禧公主如何,但离去周朝前,金禧公主对我多加嘱托,让我对你一定照顾,说你如有委屈一定要告知她,请你稍等,她一定会来接你的。阿竟,我知思亲难忍,可还有我在大雍陪你,相隔一宫之墙,也割不断我对你的思瞩,阿竟一定要快快乐乐的,阿竟那么漂亮,一定要是全天下最快乐的女郎。”
竟煖念着念着又想哭了,她在大雍并不是一人,还有修远和小濯阿姊。
女郎趴在书案上,将头埋在手臂里,不时能看见她小声的抽泣,伤心着伤心着她湿着眼睫睡着了。
女婢进来时就看见这样的场面,她轻声叹了口气,这位周朝公主平日看着一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唯独思亲时才是个脆弱的小女郎。
女婢没有唤醒公主,但早春料峭,她拿起绒貂披风披在公主身上。
她醒来时是夜了,竟煖揉着红肿的眼睛,她趴在书案上睡了一下午,此时不仅浑身发冷难受,喉咙也不舒服的紧,想要唤人送碗梨茶,但起身就看见身前一个穿黑袍的青年郎君的背影,她素日喜欢昏暗,殿内一般不怎的点灯,但也能看清那人持着那张浸了她眼泪的书信在看。
竟煖慌忙起身去夺书信:“还给我。”
争夺中,她对上含着压抑着阴寒怒气的眼眸,那双眼瞧着很是眼熟,她来不及多想,皇帝便俯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给你写信的人是谁。”
竟煖愤怒的看着他:“把信还给我,你怎能私自看我的信。”
皇帝压下杀意,固执的又问了一遍:“告诉朕,这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能……你怎能如此对我,朕要杀了这个人。”
“你疯了。”
竟煖动身挣扎,她双手拼命推搡面前的皇帝,她心生害怕,不由眼泪凝聚,语气都带着颤意。
皇帝轻易将她的手压制在头上方,他垂首看着哽咽的竟煖,乌发垂下与她发丝相缠,他顾不得那么多,满脑都是她要离开的念头,他道出一直被自己压着不去想的事实:“你害怕我。”
李顷怀克制着情绪,他望着竟煖的目光带着怨气与悲伤,他伸出手指,带着怜惜抿掉竟煖脸上的泪水:“可你最不该的就是害怕我。”
意识到皇帝要做什么,竟煖哭的更厉害了:“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过是在弥补迟来的大婚之夜。”
“大婚之夜?”
竟煖已不知何心情的重复了这句话,她停下挣扎,褪去胆怯,怒火浮上心头,亮着眼眸,她声音软弱,但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犹如利刃割在李顷怀心上:“你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你又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