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池漾这气还不小。
池政的呼吸变了频,声音在车里异常清晰。
这辆卡宴池漾没动过,还是原车自带的BOSE音响,时不时有点杂音,偏偏这会儿音质突然好的不得了。
过了会儿,池政稳下来才再度开口。
他自知理亏,听爷爷安排去见乔绿那事确实是他有私心,没成想会碰上宁渝。
语气带了点无奈:“爷爷这招儿够妙的,一石三鸟。”
池漾也冷静了,淡淡地说:“爷爷哪招儿不妙。”
“也是。”池政说完又问:“乔绿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你跟纪家的事我告诉她了,还碰巧跟我妈和纪钰打了个招呼。”
池漾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可也懒得生气了:“还能怎么处理,人主意倍儿正,溜的那叫一个快,我连人都见不着。”
池政摸出了点原因,敢情是让人放鸽子了。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纪钰都让你迷的追在屁股后边跑了,乔绿这么难追?”
池漾没理他前半句,嗤笑了声,反问他:“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追她?”
池政说:“你不是在追她,那你跟她这算什么?爷爷为什么叫她去大院?又为什么安排我跟她接触?”
池漾哑然。
弯起的嘴角慢慢回平。
池政不知道他跟乔绿实质发生到了哪一步,只当他俩是对冤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头清楚。
可事实上,在池政说出这句话以前,池漾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让池政问住了。
开着车思考太危险,他打了把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的树下。
周围没什么人,安安静静。
池漾很少回想在空山别墅的那几年,因为感受太糟糕。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一边应付着池家,一边适应着乔家。
说不好听了就是腹背受敌。老爷子和宁渝都盯着他,池勐指望不上,池政还没站在他这边,池砚时不时给他找点麻烦。乔知悉不喜欢他,把他当成一块烫手山芋,阮声曼待他虽好,但立场摆在那也仅仅是普通的好。乔绿更不用说,说是个定时炸弹也不为过。
生存是悬在池漾头上的一把长刀,他稍不注意就会让刀尖戳了眼。
他知道乔绿当时不过是拿他寻欢,自然不会对她产生什么感情。
乔家出事之前,他和池家的斗争正式拉开了。因为池政,宁渝对他恨之入骨,老爷子保他却也少不了安排他,池砚找麻烦的手段不那么低劣了,但也没高级到哪去。
水深火热中,他没想过乔绿。
她远在法国,离他十万八千里。
一晃多年了。
她又出现在北京,出现在他身边。除了当事人,谁都觉得他俩之间有点什么。
池政低声开口,点他:“今年算是你执掌嘉亚最关键的一年了吧。”
嘉亚的第一次大秀,更是国内时装品牌第一次自办大秀,其中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他想告诉池漾,往事与当下孰轻孰重、孰先孰后,他心中应当拎得清楚,该决断决断,该下手下手,别拖到最后耽误了正事。
池漾自然听得出来。
他也明白,池老爷子眼花心不花。“兄嫂”这关系明面上看还是一家人,实则是彻底杜绝了乔绿和池漾有什么牵扯的可能,明摆着连朋友都没想让他们当。
这态度要只是防范,也太小题大做了点。
池政听他不吭声,又说回去:“她去大院那次,是爸的车送过去的,这事你知道么?”
池漾当然不知道,这事池勐有什么好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