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了好几天,林褚瘫完自己家,又瘫李堇书的家,终于在某个闲闲的午后,她瘫不住了。
她向多家公司投了简历,虽然应聘的工作都不是做景观。
李堇书说:“说好了来摆烂的,你倒找上工作了。”
“我有资格闲着吗。”她认命地说,“我可没底气摆烂,都是口嗨罢了。”
李堇书跳下床,闲聊道:“我爸说最近镇上在拆迁,我们这一带都要拆,你有没有收到消息。”
“什么?”
“意思就是,”李堇书弯下腰,非常郑重其事道,“我们会得到一笔拆迁款。”
林褚回家的路上满脑子都是拆迁款,那一定是可以保证她至少一年可以不工作的款项。不过与之放弃的,是失去跟老林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房子是一个载体,储存了大大小小的琐碎,还有回忆。
一种气味,一道风化的痕迹,旧了的茶几,掉皮的沙发,布满刻纹的门,好多藏在角落的细节,哪怕是厨房生出的蟑螂。
他们会随着推土机,一扫而空,变为废墟。
咚咚——
门被敲响了。
林褚开门,一行人穿着干部服,最为显眼的,是旁边高大的陈桉。
他又一次颠覆了她对他的认识,林褚想不到曾经调皮捣蛋的少年怎么变成今天,可以用根正苗红来形容的样子。
一位中年男人说:“丫头,是这样的,政府呢想整顿老街,有些房子年代久远,安全隐患是个问题,美观方面也是个问题,这县城发展更是个重中之重,所以呢——”
一席话下来,如李堇年所说,她得拆迁了。
陈桉是辅助工作,他公事公办,神色淡淡:“政府会补贴金额,买房子也会有相应优惠,如果是县城买,你可以自行选择房票去领一套,还是用房票换钱。”
林褚说:“房票套现能有多少钱。”
陈桉忽然顿了,中年男人笑着说:“政府啊,最为人民着想,差不多二十来万。”
“二十来万?”
二十万块首付都不够,怎么跟电视剧演得不一样。
陈桉说:“这片老街的房子当年买下来差不多十万左右,现在能翻两倍,挺多了。”
她也不懂,就觉得陈桉这句话不痛不痒的,很扎人。
好像她就该给谁让道似的,她住得好好的,就非得没个房子似的,她在公港连落脚地都没有。
现在还要没了老家的房子,她一个人,要孤独的活在没有老林的世界上。
情绪一下就上来,说来就来,林褚无语的嘲弄。
“怎么了,十万多不值钱是吧,你们二十来万就很值钱?你们分配的房子荒郊野岭的就很值钱?为人民服务?是吗?”林褚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怎么觉得你们那么虚伪呢。”
陈桉意外的看着她,陈述着事实:“你不要想多了。”
中年男人脾气也不好,音量提高几分:“二十万已经是很高的补助了,这一条街就你反应最大。”
林褚觉得他在说,别的小孩都不会这样,怎么就你这样。
就当她任性吧,人任性一次又不会死。这个世界还有人谁能管她吗。
陈桉打断中年男人,厉声说:“给她点时间。”
事实证明气头上的人懒得分辨是非,林褚敢走他们:“给我出去,都给我出去。”
轮到陈桉,她肉眼可见的顿住了,眼神与他交汇,她还是说:“还有你,一样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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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都是菜,看得林褚眼馋嘴馋,李母端着豆腐汤从厨房出来,她拉开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