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希缇亚藏身的地方。
但越是走近,希缇亚越觉得这声音不像是受过训练的异端或者身强力壮的男仆,反而有点像小孩子……
“纽扣,我来找你啦,纽扣!”
“噔噔噔”的脚步活泼欢快地走来,烛台的光摇摇晃晃,希缇亚露出浓浓的困惑神色。
小乐蒂?
这孩子已经把她的纽扣弄得人尽皆知,今天在画室里,希缇亚好像的确听见她说过看见了自己的纽扣。
所以是掉在画室了?
她松了口气,不是被人发现就好,悄悄地走出了藏身的拐角,打算去其他角落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魔法时限不多,她得赶紧。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去,准备走向别处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天花板上的粘稠水滴,接连不断地落到地板上,发出无法弹起的闷响。
乐蒂也在此时看到了角落里亮晶晶的东西,她欢喜地扑过去,如获至宝地捡起了和她衣服上如出一辙的纽扣。
因为是偷跑出来的,她知道自己得赶快回去,于是伸手拿起暂时放在地上的烛台,可还没等她收回手,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落在她的手上。
希缇亚也在此时回过了头,瞳孔猛然紧缩。
小女孩脸上挂着独属于小孩子天真的喜悦,烛火照亮了她的身前。而她的背后,那幅孩童侍者的画像高高悬挂,画中人不知何时变成了小乐蒂的模样!
“它”盯着小乐蒂,慢慢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脸,那幅孩童的面孔像是看到了难能可贵的佳肴,随着口中的红色颜料顺着画布一点点淌下,“它”一点点活动着身躯,动作僵硬地从画框中探出身子。
血肉之躯的小女孩被沾湿了手,毫无防备地抬头向上看,一下子对上了“它”的眼神!
“它”察觉自己被发现了,猛地从画框中扑下,小乐蒂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被“它”吞入血盆大口中。
烛火晃了晃,“乐蒂”吭哧吭哧从画框中爬下,一双小手将烛台捡起。“它”踩着欢快又僵硬的步子原路返回,甚至没忘拿走地上的纽扣。
画室再度归于黑暗,狭小的角落没有哀鸣,“啪嗒”一声闷响,门被关上。
希缇亚缓缓放下紧紧捂嘴的手。
小乐蒂……被画吃掉了?
她慢慢从拐角走出,看向墙上那幅悬挂的画。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空虚的背景,无法成为一幅完整的画作。
这是什么?魔法?邪术?
小乐蒂还活着吗?
尽管还有诸多疑问,但希缇亚清楚她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她疾步走向画室门口,然而就在这时,她面前的大门传来响动。
有人!
开门的是管家。
他依旧如白天一般衣着得体,身后跟着几个仆人,环视一周,低声道:“把画撤走。”
希缇亚彻底明白了画作“失窃”的缘由。不是谁偷走了画,而是“画”自己跑了。
既然刚才的画能变成小乐蒂,那么前两天的画……
她瞬间想起了对红茶又爱又恨的费尔汀夫人,和下巴上有诡异伤口的古德先生。
如果是拿着烛火不小心烧到了画布,烧出的痕迹是否就是她看到的伤口那样?
等等,他们会不会锁门?
意识到这一点的希缇亚,立刻蹑手蹑脚朝门口走去。
管家就站在门口,希缇亚要出去,意味着必须要从管家身旁经过。虽然她现在隐身,但脚步和气息都无法隐藏。
她走到管家身边,他在盯着黑暗中搬画的仆人,没有注意到身旁其实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