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喂下去,姜茵都乖乖的吃了,吃了整整一碗。
慕桪把空碗递给曼姨,忍不住温柔夸了夸姜茵:“真乖。”
恰好口袋里手机响了,慕桪走出病房接听电话,房门刚刚关合,里面突然传来曼姨焦急的声音:“太太,你怎么都吐了!”
之后慕桪的耳朵里全都是病房里姜茵痛苦呕吐的声音,而手机那头的人究竟都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许久许久,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阴鸷可怖,突然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隐约间有斑驳殷红一点一点洇出来。
一周后,姜茵出院了。
这一周,慕桪极少去医院看望姜茵,去一趟顶多待十几分钟就离开。
出院回到别墅的姜茵不像前些天那样恐惧慕桪了,只是偶尔在慕桪突然靠近她的时候,身体的瞬间僵硬和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慌乱,隐晦地表达着对他的抵触情绪。
姜茵变得极为安静,虽然她一直都一个安静的女人,可是如今的安静和以往大不相同,带着死气沉沉的沉默。
她不再养花看书,也不再做糕点下厨,对果果也是不理不睬的,天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
虽然如此,她对慕桪的话大多时候都是言听计从的。
慕桪让她看电视,她就看电视;让她吃饭,她就吃饭;让她去阳台晒太阳,她就去阳台晒太阳。坐在阳台沙发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任阳光越来越炙热,烤得脸颊通红,只是发呆,直到慕桪皱着眉头把她叫回来。
一天慕桪发现阳台的花草枝叶长得有些杂乱,便让姜茵过去修剪枝叶,想着慢慢把她的兴趣再培养起来。谁料姜茵把自己的手指都剪破了,鲜血直流,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那里自顾自地修剪枝叶。
慕桪走过去一看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夺过她手里的剪刀丢在一旁,把她拉回房间仔细处理伤口。之后让曼姨把家里所有危险物品,包括暗含危险的物品都收到了地下仓库里。
最后为了让姜茵能够发泄情绪,连顾旭言的鬼话都信了,带着姜茵去电影院看电影。
先看悲剧,希望她能哭出来。
电影看到一半,旁边一个小姑娘像家里死了人一样,扑在男朋友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差点断气。姜茵没有被电影的悲剧吸引,倒是被身旁的状况吸引了,多看了几眼,还被小姑娘的男朋友瞪了一眼。
慕桪一个眼刀过去,那小姑娘的男朋友急忙低头避开,再也不敢往他们的方向偷瞄一眼。
悲剧不起作用,他就带姜茵去看喜剧,偌大的电影院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快要断气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沉默得像似在看纪录片,在如此开怀喜悦的气氛里显得极为诡异。
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姜茵丰盈曼妙的身子迅速消瘦下去,下巴尖得都可以去做整容机构形象大使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只剩下一双毫无神采的大眼睛。
慕桪彻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只能垂头丧气地去求古晔。
古晔看着这个一向自傲到觉得整个地球都是他的囊中物的发小儿,如今颓败沮丧得就差哭爹喊娘了,半个多月来对慕桪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反倒幸灾乐祸地笑了。
之后再看着慕桪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愈发心情好了起来,这个嚣张跋扈的发小儿终于有软肋可以用来威胁了。
古晔坐在办公桌前气定神闲地喝着咖啡,一口、两口、三口……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指导方案:“茵茵如今是过度刺激之下的应激反应,她不肯配合,找心理医生也没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她生命里最亲近最信任最重要的人陪伴开解,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发泄欲|望,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古晔抬头看了一眼慕桪,语气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