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急,我会想办法。”责初安抚武敏,又转头对军警说,“见不到人,带句话进去,总是可以的吧?”
警长低着头不敢回答。
责初说:“人要是在牢里饿死了,是算到你头上还是算到大总统头上?”
“少夫人要带什么话?”军警忙问。
“你同那十四人说,绝食斗争,最是无用,还不到山穷水尽,无路可走的地步,留着命比什么都重要。”责初顿了顿,又说,“只讲是令帅留的话。”
“齐老师,令帅会支持学生运动吗?”武敏问。
责初没回答,只说:“武敏,你带同学们先回去上课。”
“我们不走!”身后的学生喊道,“我们不怕死!狗贼当道,国将不国,即使他们有枪有炮,也抵挡不住革命的洪流!”
武敏回头说:“岩森,听齐老师的话,我们先回去。我相信新政府里不是所有人都良心已泯。”
武敏带学生们离去,责初才回头跟警长说:“我问你,牢里是不是有个叫齐在严的?”
警长想也没想,就答:“有有有。”
“他怎么样了?”责初问。
警长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说:“这位是少夫人的亲属吧?被人给带走了。”
“被人带走了?”
“刚刚早上的事儿,就带了他一人,走的时候手链脚铐都摘了。”
“是谁带走的?又带到哪里去了?”责初问。
“那就不晓得了。”警长提了提裤腰带,说,“总之人已经不在里面了。”
司机在一边小声提了一嘴,说:“少夫人,要不要先回去问问令帅?”
警长耳尖,听了立刻附和道:“对对,指不定就是令帅将人带走的。”
责初说:“先回去督军府吧。”
果不其然,责初一到家,田妈就来说:“刚刚太太打电话来了,讲小少爷回家了。”
责初说:“叫他过来。”
“这怕是不行,老爷下了禁足令,不许小少爷再上街,学校那边都不让去了。”田妈说。
“那我过去一趟。”责初说完,见田妈也准备起来,就说,“你别跟着了。”
齐广符在书房不肯出来,齐夫人敲了好半天门也不开,就拉责初到门边,说:“你叫你阿玛一声,他好面子,你服个软,给他个台阶下。”
责初望着门扇上的亮子,说:“额敏,算了吧。”
齐夫人怄气:“你们父女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犟牛筋!”
齐广符听了,在里面咳嗽一声,责初转头说:“我先去看在严了。”
责初刚走到齐在严房前,就听见他在里面扣着门喊:“是额韵来了吗?额韵快救我出去!”
门口的家仆解下门闩上的铁链子,责初一推门,齐在严就像饿狼似的往外扑,责初用身子拦着门缝,又一把推上门才叫他出不去:“还不听话是不是?还要惹事是不是?”
齐在严推了推门,发现又从外面锁住了,气得一拳头砸在门扇上,震的门扇咯吱咯吱响:“阿玛额敏不懂,额韵你也不懂吗?”
责初见他手指关节通通红,不禁心软了,问:“吃过东西了没?”
齐在严情绪激动,说:“国家都要没了,还吃什么东西。”
“胡闹!”责初走到方桌前坐下,一只手搭在桌上,努力想平心静气同他说话,却还是不自觉带了情绪,“做事一点不过脑子,你搞绝食斗争,饿死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大总统能少一根头发,日本人能把大顺口还给我们吗?”
齐在严走到桌前,对着她义愤填膺地说:“各国革命没有不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