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余温越褪越淡,责初也觉得田妈的老皇历仿佛撕的越来越快了,她甚至特意去检查了一下是不是一日多撕了两张。
不知不觉距离储定池受伤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天气变得极快,即使气温最高的中午边,也要裹一件毛外套才能出门。责初坐在卧室窗户前的小圆桌上,两只手托着脑袋发呆。田妈走进来,见窗户半开着,赶紧上去要关上,边解下床框上的铁钩边说:“怎么还在这儿吹风呢,冷不冷呦。”
责初垂下一只手,用指甲划过床框上的纹路,嘴里吟道:“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田妈关着窗户,转头看一眼她,笑道:“小姐念什么呢,哪来的梧叶芭蕉,我怎么只瞧着谢了花的鸟绒呢。”
责初垂眸摆手说:“田妈,你该学着读书认字的。”
“小姐可饶了我,我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了,小姐怎么还来嫌我没文化呢。”田妈拍着大腿说,“小姐,后面院子墙边的雀儿酥开花了,大片大片长疯了似的,我这俗人见了都觉着好看,小姐要不要去瞧一瞧?”
“好啊。”责初直起背,敛了愁容道,“那雀儿酥的树苗是不是奶奶去年从苏地带回来的?我去叫奶奶一起。”
院墙边长长的一排植的全是雀儿酥,一片一片的银白色簇拥在小枝上,像一把把小伞,又像一只只白文鸟停在枝头。储老太太见了果然眉开眼笑,用拐杖指着说:“这花啊,北方见不到的,我是看着这花儿长大的,想着带几株苗回来试试,没承想竟叫给养活了,还开的这样好。小初,来,靠近了这儿。”
责初走到树下,储老太太拉过她说:“你闻闻,这花小小的,香气却浓郁的很,这就是苏地的味儿。”
责初用了吸了一口满树散落下来的芬芳,说:“奶奶,我老远就闻见了,甜甜的,好香。”
储老太太更加高兴了,眉飞色舞地说道:“这树其实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叫什么我给忘了,在我们苏地就叫三月枣。过了腊月就要开始结果了,早的话正月里就能见着。你是北方孩子,一定没见过,到时候满树红彤彤的挂着,小灯笼似的,漂亮又喜庆。”
老太太说着,一拍大腿呼道:“令郯也是北方长大,只小时候带他回过苏地,怕是都不记得了。年妈,快打个电话过去把人给我叫回来,说起他这个野猴儿我就来气,出了院也不回家,成天往外边跑个什么劲儿。”
责初听了,有意避了避,没有搭话,却没躲过,储老太太转了个身问她:“他有没有同你说去了哪儿?”
责初连储定池出院的事都不晓得,更别说清楚他人去了哪里,但又不想让老太太知道他们闹翻的事,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是在军中忙吧。”
“哪来的那么多事情好忙,连回个家的空档都没有。”老太太转了个身自言自语道,又像是故意念给责初听的,“从前高鞍还能帮我看着他些,现在就是同他一个鼻孔出气,什么事情都想瞒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就当我老太婆年纪大了脑袋不灵清了,越来越不像话。”
责初在一旁不敢支声,老太太跺了跺脚,像把气给跺没了,又抬头看起满树的花,说:“算了算了,我也确实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呀,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做法。”老太太回头慈眉善目地看向责初,问,“你说对不对?”
储定池依旧没回来,电话那边不晓得怎么说的,不过老太太没再生气,也没找她多问,叫责初松了口气。
孔由艾周末一直在收拾东西,不然就是跟着家人四处打点在顶荆的关系,忙得没有时间同她一起吃顿饭,直到周一上班才有了空见面。
孔由艾说:“昨天令帅来我们家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