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答非所问:“我懒得动了。”
责初拿起笔帽盖上,晃了晃笔尾问:“孔战儒是住在顶荆,不回巷海了?”
储定池听闻坐起来,嘶了一声,看着她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避讳和我讲他了。”
“就许你讲,不许我提吗?”责初不依不饶。
储定池严厉语气问:“你问他干嘛?是关心还是打听?公事还是私事?”
“你又来生簧是不是,我跟他有什么私事?”责初心里气不过,就故意说,“我要真是同他讲什么私事,你也要在一旁竖耳朵听吗?”
储定池瞪了她一眼,两只手用力捏了捏棉被,别过头说:“我怎么知道他人在哪里。”
“二五眼。”责初轻骂了一句,“你别好歹不分,我是想着,玟艾出这样的事,道歉解释,该少的肯定不能少,要是孔战儒还在顶荆,你至少…”
“行了行了,你怎么同奶奶学得婆婆妈妈的了,这点人情世故我还不晓得吗。”储定池打断她,一只脚不耐烦地蹬了一下被子。
责初看他一副好赖不分的样子,无奈多过气愤,重话堆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平心静气地问:“陈迷这个名字,你耳熟吗?”
储定池抬起头,睁圆了眼看着她问:“没听过,怎么了?”
“没听过?”
“没听过。”
“不是你贵人多忘事吧?”
“我看你才是忘性比谁都大,好意思讲别人。”
“不知道算了。”责初转过头。
“是什么人啊?我还非得认识不可?”储定池问。
责初用指甲拨了拨笔帽上的夹扣,说:“我以为你都晓得我以前的事情,也肯定知道当年有这么个人。是我在培华女中的同班同学,你要没听过就算了,我随口问问的。”
“怎么想起来问的?”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这同学,和玟艾长得几分神似。”责初把字帖收起来,说,“也是随口一说的事,我那同学也是好些年没见了,记不清样子也是可能的,凭印象觉着罢了,若有相片还能比照比照,可惜她中途辍学,毕业册上连名字也没留。”
储定池听她说完,“哦”了一声,躺回床上。
冬至说到就到,田妈一大早就上街去买了几斤新鲜羊肉,回来就一头钻进厨房里捣鼓起面皮来。
储定池这几日都在家中办公,高鞍偶尔上门送些文件,今日早饭边又来送东西,被老太太叫住说:“今天小年,留下来一会儿吃口冬至团。”
高鞍看了储定池一眼,老太太挥了挥手说:“你别看他,今天还不算休息日子,看下次谁还给他卖命。”
高鞍颔首赔笑说:“是是,那就尝尝老夫人家乡的手艺。”
责初用手肘碰了碰储定池,问:“冬至团是什么东西?”
储定池掂掂筷子说:“就是浮圆子,北方叫元宵,不过苏地那儿的要用肉和菜作馅。”
责初说:“难怪我看昨天厨子在磨糯米粉,我们家少吃元宵,娇耳汤你知道吗?”
“知道,苏地也喝羊肉汤。”储定池说。
“不是羊肉汤。”责初和他解释,“羊肉裹在面皮里,还有一些祛寒的食材一起,包成耳朵那样,再下锅煮。”
“哦,之前军营里他们冬天喊吃冻耳朵冻耳朵,就是这个吧。”储定池虚心点头。
责初笑说:“什么冻耳朵,那是不冻耳朵。‘冬至那天吃顿扁,不冻耳朵不冻脸’。”
老太太看二人窃窃私语,用汤勺轻轻点了点碗,说:“昨儿个我同你老丈人通电话,讲望城一个人在顶荆呢,你喊他晚上过来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