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最嘴馋了,那些中药都不能吃,只有枸杞、红枣和甘草这三样可以偷偷抓来尝一尝,但入药的枸杞和红枣口感都不好,只有甘草是甜甜的。”
责初便嚼边说:“甜归甜,不过没有家里的鲜花饼好吃。”
小姑娘暗暗合上手心,轻咬了一下嘴唇说:“你是哪家的格格吧。”
责初扬起下巴说:“我阿玛是一等轻车都尉齐佳广符。”
小姑娘听了赶紧屈膝作礼,责初歪着脑袋去看她脸上慌张的神情,玩性大发地笑起来说:“你给我甘草,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回头你可以在你朋友面前摆摆谱。”
小姑娘低着头不敢答话,责初抬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辫儿说:“我叫齐佳责初,你呢?”
“陈芸。”
“陈芸。”责初咬着指甲盖喃喃了一句,见她还是一副耷着脑袋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蹲下来,抬头看着她问,“陈芸,你会放纸鸢吗?”
陈芸见她蹲下,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姿势,愣在原地发着颤。
责初一把拉住她的手叫她也蹲下来,自顾自说:“我姑爸给我做的纸鸢你们肯定没见过,你来找我玩儿,我带你放纸鸢。”
陈芸一声不吭,不点头也不摇头,规规矩矩地双腿并紧蹲着,责初见她不作答,有些恼说:“你不愿意同我玩儿?”
陈芸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垂下眼指着她腰上的香囊说:“你的香袋擦到地上了。”
责初低头看了一下,赶紧宝贝地捡起来,拿袖子擦了两下,给她看说:“你看,这也是我姑爸给我做的,你没见过吧,这是……这是以马内利。”
陈芸听不懂她说的东西,也不在意,只说:“这个香袋的味道挺特别的,我从前没闻到过,冷清清的,但闻着闻着又有点暖暖的甜味儿,好像是鼻子出了差错一样。”
责初被她一番话哄得高兴起来,刚准备解下香囊再给她闻闻,就听诵观在身后喊:“皎儿,就知道你又乱跑,走了,一会儿得赫敏又该说你了。”
陈芸闻声没来及瞥一眼,就下意识地起身屈膝请安。
诵观走过来,拎着责初的两条胳膊把她拉起来,拍拍她的手背说:“走了。”
高低有致的红墙和高悬锦簇的凌霄花领着路,风丝扫过责初的面颊,药味儿已经飘远,却鬼使神差地叫她停住脚,往后的围墙望了一眼。
那以后她没再见过这个叫陈芸的小姑娘,很快便忘记了自己一时兴起的邀约,也忘了自己遗落下的那朵蜀葵花。
责仪从此被送入了宫,跟在皇后安布身边照顾,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阿玛额敏为什么要把额韵送到规矩森严的皇宫里,只知道从此以往,她便再难得能与额韵相见,所以临别的时候,她把身上宝贝东西摸了个遍,最后在那柄岫玉发簪和那只五角香囊间选择了后者。
她捧着那个香袋,憋着眼泪同责仪郑重道:“诵观阿古说皇后安布闻着熟悉的香味就会觉得像回到了家一样,这个给你,以后你闻到这个香味,就要想起阿玛额敏,想起乐颜姑爸,还要想起我。”
责初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揪过责仪身上的帕子,往自己脸上用力地抹了一把。
责仪接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小哭猫,多大不了的事呀,皇后安布说了,会常常允我回家看望阿玛额敏的,你也好时不时跟着诵观阿古进宫来。”
责初见她不难过也不挽留,就觉得委屈起来,一把扑到她怀里,赖在她肩膀上不肯挪步子,气呼呼地说:“额韵不疼我,额韵要去疼别人了。”
责仪抱着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微微扬起头,睁大眼看着顶上繁复考究的平棊彩画,眼中盈盈,好一会儿才笑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