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天班走水后,赵祈月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去云溪书院了,每日都屈着那裹成猪蹄的腿嗑瓜子看风景。眼下被烧得只剩焦黑残骸的天班已然修葺完毕,她亦能下榻行走了。被困于家中的赵祈月早已按捺不住想上街走走的心情,顺道可以采买些粮食。
春日总是多雨,树梢已然被几场细腻春雨染上了点点绿迹。阴雨天气,街上人迹寥寥,偶有路过的马车,车轱辘辗过青石板路的缝隙,溅起点点污泥。
街上人少,显得十分空旷寂寥,赵祈月撑伞路过一家古玩店时,随风飘舞的衣袂被人一把扯住,回头望去,对上了少年晕着浅浅笑意的眸。
顾逸?这都能碰上。
看着眼前稍稍蹙眉的少女,顾逸心里爬上一丝愧疚,只觉自己当时是过分了些,他微垂了头,沉声道:“当日之事,我给你赔个不是。”他回头向身后的古玩店望去,“你进去挑件东西,就当是我的赔礼。”
赵祈月摇头,这古玩店一件商品价值百金,高则千金,如此贵重的赔礼她可承受不起。
见她摇头,顾逸小心翼翼抬眸,低声道:“当日你的好友情况危急,我不敢多加耽误,先带她去医馆了,便没有等你。”
知此番话是怕自己对其有怨言,赵祈月摇头轻笑,“你当时做得很好。”游灵阳那时状况危机,再耽误下去怕是十分凶险,她也是为了帮忙抄书才留下的,若是真出了事,赵祈月恐怕会愧疚一世。
闻言,顾逸轻轻扬起嘴角,转移了话题,低头沉吟道:“再过两日便是游山正的寿辰,我今日出门便是想着为他挑选寿礼,只是我不知其喜好,挑了许久都未挑中合适的,你可否帮忙挑选一二?”
是了,赵祈月这才想起过几日便是游山正的寿辰,游山正德高望重,深受学子们崇敬爱戴,往年学子们都是会去他府上同他贺寿的。不过说到他的喜好,赵祈月从前听过游灵阳说起自家父亲喜爱收藏文人真迹,倒是可以帮他参考一二。
甫一入店,只见四面红木架上陈列着各式古玩,有翡翠摆件、各类瓷器、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文人真迹,叫人眼花缭乱。
扑面而来的金钱气息。
心知游山正喜爱文人真迹,赵祈月直奔专栏而去,丝毫不浪费时间。顾逸倒是有些疑惑,“游山正喜爱这些吗?”
赵祈月颔首,其实她对这些并不是很懂,只是个外行人罢了,挑了一副看着比较顺眼的递给顾逸,“就这个罢。”
顾逸展开看了眼,确实不错,他点头问道:“你不挑一件当游山正的寿礼吗?”
看着他问得认真的脸,赵祈月顿时不知如何作答,这便是传说中的何不食肉糜啊。她无奈轻叹,“就是我将我自己卖了我也买不起呀。”
不成想某大少爷十分阔绰,他摆摆手笑道:“好说,你挑一件,我帮你买下了,过后你就当作是自己送的。”
借花献佛这缺德事赵祈月可不干,她摇头婉拒,催促道:“别别别,你还是赶紧付钱吧。”
顾逸见她拒绝,也不好再说什么,拿到柜台前结了账。赵祈月自知任务完成,也不与他耗着,便转身欲溜,没想到顾逸竟打算纠缠到底,匆匆拿过寿礼跟上了她。
“你去哪?”
“买东西。”赵祈月极其不想理会他,自顾自地走着。不成想顾逸一直不近不远地跟在身后,甚至她都买完东西了,他还在身后跟着,每次回过头都能看到他那灿烂笑意。
暮色将至,云溪关下起了豆大的雨。
赵祈月急急忙忙地躲进屋檐,额前细碎的毛发已被大雨沾湿,她幽怨的眸光瞥了一眼身旁之人,不满道:“每次与你一起就没好事。”
顾逸闻言一怔,垂下眼帘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