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居内曹氏三人疯癫,窘迫,桀骜不驯,他们看着余念各自心怀鬼胎。
而余念虽已与他们争执许久,却还是衣衫端正,眸光从容不迫。
她瞧见沈凡呈入内时,明显愣了一愣。
“世子?您怎么来了?”
“路过而已,听到此处的动静便过来瞧瞧。”青弩识相地将沈凡呈引到室内唯一一个炭盆旁取暖。
余念见状,忙将手中的手炉塞给沈凡呈,“明知身子不好,便不要凑热闹了。”
沈凡呈的目光自余念身上收回,他一脸疲累地看着曹氏三人,“方才在外头听闻余力身子不适?”
曹氏三人这还是第一回见传闻中的病秧子世子。
曹氏毫不收敛地打量着沈凡呈,在她看来这人虽长得极好,可明显是个短命的,这走几步路都能喘成这样,还有什么用?她只要想到余念的余生要陪着这么个病秧子,心里就舒畅了不少。
“既然身子不适,自然需要看大夫,你们作为我侯府的客人,我侯府自该将你们照料好。”沈凡呈努力地一口气说完这话,然后猛地咳起来。
“世子,既然身体不适那便少说几句吧。”余念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沈凡呈却摆了摆手,待咳嗽缓和又继续道:“念念的医术着实不错,毕竟当年她还救了祖母。倒不如叫她给余力看看,自家人到底不会害自家人。”
沈凡呈的话让余念大跌眼镜,她此前虽不曾与他说过自己家种境况,可连老夫人都知晓他们一家人不睦的事儿,她不信沈凡呈会不知情。
而且……
念念?
沈凡呈何时这样唤过她?这称呼让余念浑身不自在。
所以……
这个男人这是在帮自己吗?
方才在沈凡呈面前还丝毫不收敛的曹氏,眼下竟是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曹氏的心里打着鼓,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这个世子虽是病恹恹的,但他说的话却有一种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两刻钟后,余念如愿地给余力扎了十几针,丝毫不留情面地咔咔扎,扎得余力嗷嗷痛哭。
看着他那模样,余念只觉得从前在牛家庄受得气都讨回来了。
月黑风高,树影婆娑。
回青月居的路上,余念与沈凡呈并肩而行,走了半路两人都未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余念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此番多谢世子了。”虽说即便没有沈凡呈,她也能做到想做的,可到底还需与曹氏再拉扯一番。
沈凡呈倒也没有谦虚,他摇头,“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礼尚往来?余念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话。
“此前你也曾替我解围,所以这也算是礼尚往来。”沈凡呈见她面露不解便解释。
余念了然点头,沈凡呈说的是此前他们两人得了祖母的命令上街采买,沈凡呈在胭脂铺等余念时,被一行纨绔子弟嘲讽推搡。
余念出来,恰好瞧见这一幕。
当时她操起扫帚就打跑了那些个没教养的畜生。
对于余念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那日即便是换作别人,她也还是会这样做的。
可余念不知道,这件事儿在沈凡呈心里却停留了很久很久。
沈凡呈将余念送至青月居,立在院门前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突然开口,“你打算如何处理曹氏之事?”
余念疑惑地抬头与沈凡呈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自打她嫁入侯府,她与沈凡呈不过是空有夫妻之名,除去一些需要一同出席的场合,两人的交集便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