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的冲击下,刘修慌了心神,无心恋战,只顾骑上自己的宝驹逃命,手下的兵马群龙无首,四处乱窜,已然不成气候。
可柴桑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穷追不舍,大梁的兵,一路上该扔的不该扔的都扔了,实在是狼狈至极,甚至来不及回头细看,追上来的大周兵马究竟有多少人。
在追击的过程中,柴桑的后背受了好几刀,身后的披风已然破烂不堪,他觉得碍事,便索性把披风解下,随手丢在了路上。
这一切九歌都看在眼里,赶紧找了个机会,解下自己的披风抛给了柴桑,春寒犹在,他又受了伤,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柴桑本是不想接的,但九歌直接将披风抛了过来,他只得顺手接住,而后九歌减了速度,落在了他后面,全然不给他推脱的时间。
柴桑松开缰绳,快速地将披风系好,继续追着刘修,距离近了,便搭弓放箭,逼的刘修根本不敢停。
直到天黑,双方筋疲力尽,隔河相望,彼此都虚实难辨,才默契地停下来休息。
九歌记挂着柴桑后背的伤,一停下来修整,立马去找他。
柴桑正在向旁人交代着什么,九歌见了,便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直到柴桑处理完事情,过来找自己。
“陛下后背的伤怎样了,上药了吗?”
“无碍。”说着柴桑解下身上的披风,准备还给九歌,却看见九歌身上正披着一件:“你身上的披风,谁的?”
“小羽的,他说陛下让他跟着保护我,所以今日对我寸步不离。”九歌如实说。
“我……”柴桑想说“我没有”,可看着九歌,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我吩咐了身边人,帮我找个披风,想着夜里寒冷,得赶紧把你的披风还给你,现在看来,你好像不需要。”
“谁说的?”九歌反驳道:“陛下有了新披风,最好赶紧还给我,别人的披风,我也着急还呢。”
柴桑听后,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陛下的伤,上药了吗?”九歌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还没。”
“陛下受了伤,又奔波了大半日,一路上又是沙土又是汗水,还是及早处理为好。”
柴桑尴尬地笑了笑:“军医没有跟上。”
联想到白天到情形,九歌自然明白柴桑这话的意思,没有跟上,那就是趁乱跑了。
“那陛下只好劳驾我了。”九歌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金疮药。”
“哪来的?”
“找宫里刘御医讨要的,还顺道跟他学了如何上药,陛下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我吗?”
“自然。”柴桑毫不犹豫地说,九歌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仿佛今日的事,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可是,她明明也是第一次上战场。
“你可有受伤?”
九歌一边帮柴桑解下盔甲,一边戏谑道:“陛下终于想起了我。”
听了九歌的话,柴桑有些愧疚:“抱歉,我……”
“陛下不必抱歉,我惜命,不像陛下。”九歌本不想这样说话夹枪带棒的,但看到柴桑后背的伤,想起今日他不要命地往前冲,既生气又后怕。
“你明明知道……”后半句,柴桑不知怎的,竟说不下去了,方才南昭容已将白日的情形告知于他。
在他身后,第一个跟着冲出去的,是九歌,嘱咐南昭容归拢兵马迅速跟上的,也是她。他想起出征前她在书房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今日来看,她无一没有做到。
“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