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温府府内已经开始掌灯,温凝见天色已晚,也不好再去叨扰主母,便回自己屋内继续温习前几日还未读完的经商书籍。
和新院内
李静云坐在榻边,一手拨弄着算盘,一手记着账册,许是渐渐上了年纪,靠着烛火的微光有些字眼不大看的清楚,便得靠近细细瞧着。
欣嬷嬷又点了一根蜡烛走了近来,将烛台上的灯罩取了下来,将其放进去,又仔细的将灯罩盖上。
“主母,当心眼睛,明日看也成呀,这原本就是主君自己该管的账目。”
“他这会不是在花楼,就是在哪个外室那里。哪有精力管这些账目,这么多年,还不是我一个人苦苦撑着。”李静云放下毫素,抬头揉了揉眼睛道。
“可怜主母了,得亏主君娶了您,要是娶了别人这温家早散了。”欣嬷嬷上前将手搭在李静云的肩膀上,为其按摩舒缓肩颈。
“可怜这世道女子一个人不能安身立命,要不然我也可以不嫁人,出去闯出一番天地。”
“主母,六姑娘如今我到瞧着,和主母做姑娘时有点像呢。身上有一股闯劲。
李静云闻言好奇的抬头,语调带着疑惑问道:“温凝那个丫头?你先前不是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吗?怎么如今还倒帮着她说话了?”
“原先我是瞧着她是庶女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者她那个姨娘又是个没出息的。”
李静云知道欣嬷嬷自小跟在自己身边,不会这么轻易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肯定其中还有事情,思衬了一番:“这丫头今日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刮目相看。”
“六姑娘说她想开绣坊呢。”欣嬷嬷说完仔细观察着李静云神情的辗转变化。
“绣坊?”之前倒没看出这丫头还有这门心思,可惜是个庶出,不是从我肚子出去的,咱们还是得好好防着,不敢势力大了,咱们管不了。
李静云一直都是嫡庶分明,生怕庶出出息了,挡了嫡子的路途,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份言论。
欣嬷嬷看李静云神情严肃,心想着得让凝水院的人加紧盯着六姑娘了,防止她翅膀硬了,不能对主母唯命是从。
天刚微微亮,温凝就起来了,其实也不是温凝勤奋而是这几日老是梦魇,折磨人的很。
前世的事情和话本子一样在自己梦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夜半三更时总会想到自己枉死的孩儿。
想到这些又想到自己还是要即将嫁人侯府,就急着要赚银两,有了银两才能推使动人,才能一步一步揪出害自己一尸两命的元凶。
“姑娘?”
“姑娘,又梦魇了?”
兰芝的声调一声比一声高,温凝这才从一声声呼唤声中回过神来。
“许是这几日劳心劳神,一心想着铺子的事情,所以才梦魇不断吧。”
“我给小姐煮了些安神的薏米粥,你先喝了,再去找主母要货源的事情。”
兰芝将白瓷盛放的薏米粥放到了白色小茶几上。
温凝喝了两口,顿时觉得身心都舒服了许多,兰芝是惯会做吃的的。
“奶汁鱼片?”
“嗯?小姐是想吃这道吃食吗?这道吃食我还不会做着呢。”
温凝方才想到兰芝擅长烹饪,又猛然想起自己去世之前吃的最后一道吃食就是奶汁鱼片,吃后浑身犯困。
是当时有身孕的原因,还是有人偷偷给里面放了毒药呢?
“小姐,小姐。”兰芝见温凝愁眉不展,忧心仲仲,担忧的唤了几声。
“是该去主母那的时辰到了吗?”被兰芝这一打岔,温凝才又回过神来。
“不是,小姐这几日心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