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十六万的心情是火热存在的。但这桃源人民——目前只有白船一人——抗拒她这个“外面”来的人这一点带给她的不安也是存在的。 她噘着嘴,面上扮着委屈,大脑却一刻不停地将蛛丝马迹理成有条理的思绪。 这时,沉默半晌的白船开口了。 “天亮以后吧。” 他皱眉说道:“你睡地板,我给你找个席子。” 虎落平阳,有苦憋着。 短暂的相处让初夏明白,跟白船撒娇推崇“关爱女性”是行不通的。明天找到出水口,把握能来去自由的生死界,才是重中之重。今晚如果能来个秉烛夜谈,再多套点话,就更好了。 设酒杀鸡的热情桃源居民,难求。 难得白船分了褥子给她当被盖,初夏抱被坐在席上,就着昏黄的烛火,安静地看着白船在屋里转来转去地张罗。 说也奇怪,这小孩儿。你说他是出世之人,他又懂点儿英文,爱好科幻,睡前想脱衣裳时还知道白一眼初夏继而作罢。你说他只是见识有限的普通孩子,独居于石屋,不用电器,过着复古生活,言行有隐瞒,对陌生人与其说是戒备不如说是抗拒。 这情形,简直像她穿越后,遇到了早一步穿过来且被环境磨得逆来顺受的先驱者。 “呼。” 白船一口果决之气吹熄烛火,掐断了初夏对床夜语的梦想。 小伙子呼吸声渐沉,入睡得很快。初夏放下被子,从席边的潜水服口袋掏出掏出一个密封袋拆了,取出一枚药片干吞下肚,定了定神,闭上眼盘腿打起坐来。 白船急着去梦周公不打紧,她去他的“梦里”寻他。 一条熟悉的长街出现在面前。 许是在山林之故,风光与以往略显不同,沿街桌椅店铺都成了石屋皮凳,石屋檐上挂着提灯,照亮十里长街路。也不知是夜里的关系,还是山里的缘故,来往行人也缩减不少。 她停在一间卖镜子的石屋前,捡一方皮凳,摘下一柄提灯放在脚边,坐下一面观览街景,一面等待。 一个穿着蓝夹克的瘦小身影出现在街角,拧着眉头一脸严肃,嘴角唇周挂着青嫩的小胡须。 她唤了声:“白船!” 白船扭头,见是她,径自走了过来,不见白日的抗拒。 “你叫我?” “对,聊聊呗?” “嗯。” 白船搬过一个皮凳,乖顺地与她面对面坐着。 初夏其实不喜欢这种不太平等的对话,像格子间里擅长PUA的老板叫住忙碌下属要谈谈心画画饼似的。但也没办法,不平等归不平等,这梦境之外,同样是不平等,俩人地位得掉个个儿,更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她想了想,干坐着怪别扭的,便问:“你会下象棋吗?我们找个桌子边下棋边聊吧。” “我下围棋。”白船语气种带着小傲娇。 “那我不会。” “我会弹子儿。” “唔,跳棋也行。” “我会弹弹子儿。” “……” 罢了,就多余问。初夏脑筋翻转间,又以此为切入口问了起来:“平常不跟人下棋玩儿啊?” “现在大家都住得远,不方便。以前么,村口那些大妈大爷只会蹲着抽烟闲聊,跟谁下呢?也没人教,也没人练。” “网上呢?” “能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