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小民处理不当,未提前预料到百姓的崇学之心如此热烈,但小民敢以性命起誓,此事实属意外,小民从未想过用状元郎的名头为问道坊造势。” “崇学之风?”圣上声音很轻,仿佛喃喃自语般。 沈年直起身子,再次接话道:“在圣上面前,小民不敢有一丝假话,家姐经营问道崖三月有余,书坊日日爆满,阿姐每月开设读书交流会和技能培训课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皆能在问道崖找到自己所热爱追求的学识。” “小民每每走进门庭若市的问道崖内,无不为其崇学之精神而动容,故甘愿投身于学识汪洋之建设,在成为状元郎之前,小民早已是这片好学之洋里一片微不足道的浪花。” 沈年不卑不亢气势十足,铿锵有力的话语在整个偏殿里回荡。 珠帘后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帝王微微抿了口茶水,重新起了个话头,这次问的是问道崖的幕后掌柜沈晚芸。 “技能培训课和读书交流会?这问道崖倒是与寻常书坊大不相同,你一小小女子怎会有如此想法?” 沈晚芸直起身子思揣两瞬,斟酌词句道: “回圣上,昨日因成今日果,前人栽树后人凉,民女读书不多,却也之学识能改变命运,故力所能及处,只想提供一处屋顶有檐可遮雨,坊间有书助明智的场所罢了。” “哈哈哈,好一句前人栽树后人两,你这女子倒也不同寻常。”帝王的笑声与夸赞从珠帘后传来,还不待沈晚芸松一口气,对方话头一转语气严肃道: “不过你可知自古为官者不得经商,你弟弟沈年天资聪颖考上状元郎,走上仕途是必然,可朕听闻你是彻头彻尾的商人,一路经商才把他送到淮京来。” 沈年一顿,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瞥见他反应的沈晚芸抢先: “回圣上,民女出生微末,确实不知此规矩,民女双亲早逝,独自带着幼弟过活,一开始经商只为生存,但很快发现民女与阿弟各有天赋。” 说到这里,沈晚芸话语有轻微停顿,她低垂着脑袋,眼神放空似在回忆。 “阿弟勤勉好学,在学问上一日千里天赋异禀;民女从售卖阳春面伊始,在商途上竿头直上进步飞速,逐渐找到人生之方向。” “但若经商与阿弟仕途相冲,民女甘愿放弃此途,只求圣上给我些许时日,让我能为问道崖找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只望问道崖能始终保持初心。”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沈晚芸语气柔和,如溪边涓涓的流水,只三两句话就将过去娓娓道来,最后的祈求说出口时,她郑重且缓慢的俯下身子,同时用眼神制止了沈年的再度开口。 “砰——” 她重重的叩首请求,一旁的沈年眼角泛起水花,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 珠帘后的帝王没在开口,大殿里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时间仿佛突然变得很慢。 ...... “咳咳咳——” “一介女子之身有此抱负,倒是朕苛刻了。” 帝王又开始咳嗽起来,出口的话语也随之和缓许多。 “起来罢,你作为商人却念着百姓,朕自然不会让你寒心。” “小民/民女叩谢圣上。”姐弟二人狠狠松了一口气,再度叩首后缓缓起身。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帝王不怒自威圣意难猜,这次不过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