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吃饭。
此时沈年和时文已经一左一右坐好,菜和饭已经全都端上石桌,沈晚芸原准备坐下,想了想又起身,准备烧个简单的青菜汤。
时文立即也跟着起身忙碌,沈大娘见自己帮不上忙,只好径直走向石桌,坐在正对着夕阳的方向。
傍晚的夕阳并不刺眼,柔和的霞光被雨棚遮挡了大半,只留下一抹微光,正好打在她强牵的嘴角上。
但在吃到第一口沈晚芸的炒菜后,她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一扫而光,只余了浓浓的惊叹!
那些寻常又普通的菜,在沈晚芸手中一过,仿佛被施了法术,味道鲜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就连沈晚芸蒸的米饭,她都觉得格外香甜些。
最朴素的食物也最安抚人心,沈晚芸做的饭菜就如她这个人一般,爽朗充满干劲,让人看着就觉得有希望。
在干了满满当当两大瓦碗饭后,沈大娘觉得过去那些烦恼与纠纷也没什么大不了。
人终究还是需向前看的。
如今和三个小辈坐在一桌安静的用晚膳,这种热闹祥和的气氛是她自出嫁后就再未体会过的。
一股淡淡的幸福感爬上她的心头。
晚饭后,沈大娘又回到那个冰冷的家,看着这个几乎束缚住她人生中最美好岁月的地方,她的眼中划过无限的悔恨。
沈壮睡在外榻的地板上不知死活,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毁了她前半生的罪魁祸首。
眼神和心都是冰冷的。
沈壮如今连哼都哼不出声,只知道瞪着斜了的眼睛,但眼神里明显的畏惧与愤怒各占一半。
如果他还能动的话,怕是爬都要爬出这个屋子,然后报官让人把眼前的毒妇抓起来。
沈大娘这样想着,沾着泥土的黑色鞋底狠狠的踩上了沈壮的手。
“你时常骂我恶心没出息没主见,瞧,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倒是大郎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恶心!”
她想起今日傍晚的话题,想起记忆里那个遥远的故乡,面色更狠几分。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瞒着疼我的母亲,和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私奔!”
封存在心底的回忆渐渐被拉扯开,她原本的家境也算优渥,家庭和睦生活优渥,虽然父亲有些刻板教条,但对她到底也不差,
都怪她猪油蒙了心,执意去追求那些话本子上写的什牢子爱情。
似是想到什么,沈大娘脸上满是怨恨,她撤开踩沈壮的手的脚,蹲下身双手用力掐住对方的脖颈,声音怨怼。
“是我瞎了眼,如今才遭了报应,你打我骂我辱我多年,我都忍你,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扔了我的孩子还让我知道。”
她回忆起沈壮那日在面摊受辱,回家后愤怒的冲着她边骂边砸东西,骂她和那个孩子都是扫把星,甚至口不择言的说还好当时扔的早,要不然非把他克死。
原本低头默不作声的沈大娘一愣,瞬间抓到他话里的信息,作为母亲的第三感准得可怕。
十四年前,她于冬日产下一个女婴,当时她初跟沈壮来到泽云镇半年,沈壮也还没有如今这般混账,起码在她生产时是一直守着屋外候着的。
但她产女后脱力昏厥,醒来时却到处找不到孩子,只有脸色不好的沈壮站在一旁,用悲痛的语气说孩子在母胎里呛了羊水没挺过来,怕她见到伤心所以已经下葬了。
沈大娘还未听完就吐了血,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还没与自己盼星星盼月亮般盼望着的孩子见过第一面,连性别都是沈壮告诉她的,怎的就这般突兀去了呢?
醒来后,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