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身她就觉得透骨的冷,头也昏昏沉沉的,对外界反应十分迟钝,仿佛灵魂出窍似的,任由他摆布。
君澧把沙发上的小毯子拿过来,盖在她的身上,陆听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身子往下陷了几分,整个人似乎像埋在了躺椅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君澧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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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澜再醒来时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她揉揉额角,那种浸在骨子里的寒意似乎褪去了一点,但她还是觉得不大有精神,身上发软,只想继续躺着。
不过她还记挂着和徐翊明比赛的事,撑着手臂坐起来,拉住身上滑下去的毯子,张望了一下,才注意到君澧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似乎是在闭目养神,清俊的脸隐在光线里,不是很真切,察觉到她的动静,他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陆听澜的身体僵了僵,才开口道:“怎们不开灯?”
君澧略略调整了一下坐姿,淡淡道:“光线刺眼。”
她心里一暖,原来是怕影响到自己吗?不由得弯了弯唇,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脸:“没关系,太黑了也不方便。”
君澧不置可否,挥了挥手将灯打开,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光会给人安全感,她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连忙问道:“我......我们,赢了吗?”
父亲的《神仙图》,没有输出去吧?
君澧略一颔首:“赢了。”
“那就好......”陆听澜松了口气,如果真把《神仙图》输出去了,她还有什么脸回来?
君澧看着她庆幸的样子,眼神动了动,转而到道:“你这个表哥,气量狭小,不恤幼妹,难成大器。”
陆听澜神情淡了下去,末了眼中划过一抹讽刺:“那天在外婆家,你也听到了,表哥他们一家......都觊觎我爸的遗产,那点亲情,估计早就忘了吧!”这样说着,语气似乎又带了点悲伤。
君澧神情顿了顿,突然有些后悔挑起整个话题了。好在陆听澜也不在意,两家的裂痕早在徐翊明另投他人并出言挑拨的时候就存在了,如今只不过是摆在明面上来了,她对徐翊明一家早就没什么期待。
笑了笑,她岔开话题:“谢谢你,又帮了我。”
君澧微微摇头,看着她道:“前面的步骤你完成得很好,不过......”他挑眉,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你似乎,很容易紧张?”
“什么?”她有些不明所以。
君澧解释道:“我观你之前几步,虽有小错,但仍能修改完成,然而到了勾勒一步,心慌意乱,急中生错,越急越错,才难以为继,你在紧张什么?”
他虽然隐身在项链之中,但神识看得分明,学艺不精除外,这人分明是自乱阵脚。
陆听澜心里一慌,下意识坐好低头,就像学生时代接受数学老师训话似的,熟练极了。
君澧见状,眼中的无奈一闪而过。
这小姑娘,当真是胆小。
他缓和了神色,又道:“如果按部就班,你不一定会输给他,你需得相信自己,才能刻出好作品。”
“我知道。”她轻声说。
她何曾不知道,越是紧张害怕,越容易出错,但自信之所以是自信,就是对自身实力有足够的信心,只有有实力才会有底气。
她还没有学到刻人像那一步,猴王出世又是一幅组合图,心里难免有些慌张,加上限时比赛的压力,所以到最后才会错误频频,以至于要让君澧出来帮忙救场。
就算心理素质欠佳,也是源于自身实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