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你为难。”
而后,她又委屈地撇了撇嘴:“绵姨肯定很怨恨我吧,当初她一心想培养我,最后我却成了你的对手。”
柳垂怜摇了摇头:“怨你肯定是不会的,大家各在其位,各司其职罢了。”
“要知道,咱们都不是单打独斗。这段时间绵姨为我跑前跑后,人都瘦了整整一圈,我既感动又心疼,所以为了她也会努力准备比赛,而你身后也有许多支持者,为了他们,你必须打起精神来!”
柳垂怜眨了眨黑珍珠似的大眼睛,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司徒蓝樱性格争强好胜,她输不起的。”
“可是,你真的不会生我的气吗?”梨央可怜巴巴地扯了扯柳垂怜的袖子。
“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我明确地回答你,我不生气,但你要是敢消极怠战,我才真的会生气呢。”
梨央想象过许多面对柳垂怜时的画面,想她会不会冷言冷语亦或是针锋相对,然而现实中的柳垂怜何曾对自己说过半句重话?两人共同经历过几场危机,每次都是她先站出来,勇敢地保护自己,即使面对残酷的竞争,她依然不卑不亢,温柔细腻,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问题,实在令人钦佩又动容。
看着梨央满眼的感动,柳垂怜同样是百感交织,她之所以说出刚才一番话,并非完全因为天性善良,而是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
她心里一直有着隐隐的骄傲,认为自己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通过比赛成绩来证明,但随着各种背后力量的介入,尤其是龙公子悄无声息的入局,让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就像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注定无法改变潮涨和潮夕。
她是如此,站在对面的梨央亦是如此,当比赛不再是纯粹的比赛,谁赢都算不得光彩。
*
柳垂怜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撞上一个火急火燎的小厮,说是陈老板在主楼会客厅等她,有要紧事要商议。
柳垂怜不敢耽搁,立马赶了过去,进门才发现,屋里不仅坐着陈德,还有秋绵远和一个模样古怪的男人。
他头戴一顶巨大的竹编草帽,穿着一身邋里邋遢的褐色短布衣,腰上系着一根麻绳,脚上踩着一双厚底木屐,鞋底还挂着一层泥巴,就像刚刚从山野里披星戴月赶过来似的。
真是奇怪,剧团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人?
那个男人见柳垂怜进来,稍稍抬头,宽大的帽檐下露出一张满是胡茬却意外年轻的面庞。他吐掉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突然笑了起来,一口大白牙在黝黑的皮肤的衬托下,亮得有些晃眼睛。
“你就是柳垂怜吧。”他直白地问。
陈德抢着回答:“谷老师,这就是柳垂怜。”
听到这个称呼,柳垂怜又往男人的脸上看了一眼,顿时大为震惊。
谷老师?难道是江南三杰之一,大名鼎鼎的音乐鬼才谷明轩?他不是早就隐居川北密林,吃山果,饮露水,全身心去寻找自然的大美之声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世俗的地方?
她转头往旁边看,秋绵远同样也是满脸诧异,但诧异之余,眼神中流露出隐隐的欣喜和激动。谷明轩性格孤傲清高,钟情山川河谷,厌恶烟花柳巷,请他给歌女作曲,简直是天方夜谭。
谷明轩站起身来,看着柳垂怜的眼睛,笑得不拘小节:“系马高楼垂柳边,小语轻怜花总见,真是个好名字,但愿你的歌声也能如此美好。”
陈德立马接话:“您放心,柳姑娘在团里是唱得顶好的,绝不会跌了您的名声。”
谷明轩是个爽快人,直言道:“咱们也别搞些溜须拍马浪费时间了,我得先听一下柳姑娘的嗓音条件,再看看她适合什么样的曲子。”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