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一条荒山野河里钓鱼,晚上涨水了,我们俩都没发现,等发现时,河水已经把我们包围了,赶紧抛下东西游到岸上去,差点就丢了命。但钓鱼的东西都丢了,我那老板也受了惊,就说要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下次出发时再来喊我,但之后我们再也没联系到过。” “那您是回到了浦江?干嘛呢?” “回了浦江,扫大街,当清洁工。” “这跨行跨的有点大。” “清洁工干了三年多,后来开洒水车。” “您还会开车啊。” “呵呵,学的。” “开了一年多吧,又出事了,碰了一辆好车,对方揪着我要我赔钱,哎,把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钱全赔给人家了。” “你这是因公出的事,公司要给你出的,你不用赔。” “是有这个说法吗?” “当然有了,劳动法里写着呢。” “当时没人告诉我,我不懂,心想确实是自己开车撞的,也该赔。” “那您吃了大亏。” “也不算吃了大亏,说来奇怪,后来那个老板,就开好车的那个老板,遇到了我,还认出了我,给我介绍了份工作,跟他干了。” “这么巧?怎么遇到的?” “我没开洒水车了,就找了一家搬家公司,给人搬家,恰好搬家的那一家是那个老板的,他认出了我,搬完家后就问我愿不愿意给他开车。” “给老板开车,那是清闲差事。” “清闲是清闲,就是有点无聊。” “不会又没干多久吧?” “开了有小半年,到春节的时候,换了。” “这么好的工作,怎么就换了?” “老板的女儿从国外念书回来,说我身上有鱼腥味,受不了,就把我换了。” “换了之后又干嘛呢?” “在他家当园丁,他家是真大啊,比小红马还要大,专门得有个人处理那些花花草草。” “您还会这个?” “都是边做边学的。” “这个工作也不错。” “是不错,我干了五年,在这期间结了婚,生了孩子,当了爸爸。” “恭喜恭喜。” “我儿子的名字还是老板给起的。” “就是罗子康的爸爸?” “是他哥哥。” “罗子康还有大伯啊?” “和他一样大。” “啊?什么意思?” “康子现在5岁,他大伯就是5岁的时候去世的。” “这……” “害,都是命,叫什么癌症,名字好长,那几个字我都不认识,人就这么没了。” “节哀顺变。” “霉运来了,我儿子刚去世,老板也得了重病,要回老家,我们就分了。” “那,您怎么办?” “我就去干推销,卖保险。” “……您这跨行好大。” 两人聊的有滋有味,但中断了,幼儿园运动会结束了,罗子康过来找爷爷,大家分别,各回各家。 “这老爷子一生经历是真丰富啊。”榴榴的爸爸沈利民感慨道。他刚才一直坐在一旁听,没有插话。 “底层的人不容易啊。”张叹说。 沈利民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