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人渣,是他欺辱女子在先,是他凭借着天生比女子大一些的力量,将那个温柔、善良的许是莺折下,抛入泥地里,他就该受到惩罚。
可这对许是莺来说不不值得啊,她赔上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赔上了一个孩子,最后还要赔上自己的生命。
夏礼知在人前泣不成声,朝着刑场不远处的监斩官跪下道:“大人,求您明鉴,她罪不至死啊。”
许是莺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以前在许家庄上时,她就听夏礼知与她说过的,她的家乡那没有谁要给谁下跪,他们的双膝或许跪过庙宇里的神佛,或许跪过宗墓里的先辈们,却绝不会轻易给活人下跪,例如上司或官员,她说过的,那里人人平等。
“是死者辱她在先,她为保护自己,为自己讨回公道有什么错,”夏礼知跪在地上一句一挪,不知不觉间已经离监斩官越来越近,“她致人丧命是该罚,但罪不至死啊,求求你们饶她一命吧……”
监斩官只轻描淡写地扫了夏礼知一眼,便收回视线看了看时辰,而后道:“她一个风尘女子,以se事人难道还需树块牌坊吗?”
他的话音未落,身后人群就开始吵闹起来,他们叫嚷着:“说得对……”
“这样的坏女人留着干嘛……”
“……我呸,就会勾/引人的狐媚子……”
“这些不要脸的女支女就该死啊……”
这一声一句里,居然大多都是女声,夏礼知直起身来往背后的人群里看过一圈。
脚下长长的大街平日里不见有几个女人在上面行走,现此时此刻却一个个都围在这里看热闹,但她们看的是热闹吗?是一个人的生死啊!
“啊……”夏礼知用超过这些议论的声音大吼起来,“她今日之经历,说不一定哪一刻就会在你们的女儿、孙女身上重演,所以我求求你们别骂了,别再对她指指点点。”
“你怎么为她们这种人说话?她们一个一个的都不是些好东西。”一个妇人仇视着夏礼知。
她身边的另外一个阴阳怪气妇人道:“为什么要为她们说话,怕她也是干那种勾当的罢。”
“哈哈哈……”夏礼知仰天大笑起来,“是啊,你们以为那是哪种勾当,是她们主动愿意去做的吗?”
夏礼知往一处青/楼的方向指去,却恰好指向了那个方向的那些和许是莺在同一楼里共事过女人们,多次将消息告知夏礼知的那个美艳女子也在她们其中,她来此围观不是想落井下石看许是莺的笑话,而是没有了许是莺她就少了对手,觉得日常无趣,想来送她一程。
夏礼知朗声道:“她们,有的是被你们这些为人父为人母卖入那地方的,说的是家里养不起她们了,可为什么被卖的是她们,因为她们是女孩!”
“她们有的曾经也是大家之女,一朝家破人亡,她们就被牵连送入这种地方,”夏礼知哭诉道,“那她们真做了什么事吗?在家时她们有的人为路边乞儿施过粥,有人为贫苦的老人送过药……她们做了这么多,声名却从来不是她们的,家里遭了难却又要牵连她们,凭什么?!”
“凭什么?”又有位妇人叉腰站了出来,“就凭她们勾得大丈夫们流连花丛,将家里的钱财全诓了去,就凭她们腌臜,不尊妇德,不守妇道!”
“哈哈哈……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夏礼知被气笑了,“你们不去怪管不住自己的大丈夫们,却只会来指责她们。”
“我家乡有一句时常能听到的话,叫没有买卖便没有伤害,你们且去想想,如果不是那些大丈夫们……如果不是他们,”夏礼知道,“她们会变成这样吗?你们会变成这样吗?”
“放肆!”威严的男声响起,是那个监斩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