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找不到你,”夏云起哭诉道,“一个夫人说只要我跟她走,她会给我钱,能让我去救你出来……”
原来是为了她吗?她刚刚的语气是否过激了些?
夏礼知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娘亲福大命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还太小,许多事还不懂,所以尽量不要管,明白吗?”
夏礼知主动把他擦了擦眼泪 ,下一刻孩子就紧紧地跑过来抱住她,因为这是几日里,夏礼知第一次愿意与别人接触。
“娘亲,我再也不乱跑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问便做什么。”
夏礼知抱着他,汲取着他的支持道:“云起,我要嫁人了,就嫁给救你的那个叔叔,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人来欺负我们,也不必在风餐露宿。”
原本要用来为许是莺赎身的银钱在这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麻烦里不知遗落在哪里去了,现下他们真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云起目前对结婚的认识还特别浅薄,但只要是夏礼知想的,他就一定会支持:“娘亲,你在哪,我就在哪。
“好。”夏礼知点了点头,她自己消极避世不应该扯上孩子,还有目前还不到她可以离开的时候,她得查清楚许是莺整件事背后还有些什么人在暗中操作,她那个丈夫又在其间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安抚好夏云起,夏礼知终于出了门,在府上小太监的带领下,成功找到了唐仪明的书房。
唐仪明还是一身普通的常服,伏在案前写字,看到她进来还愣了片刻,手上毛笔沾的墨滴在一个婚字上。
夏礼知轻轻扫过那纸婚书,而后福身行礼道:“大人,民妇有一事相求,还望您应允。”
现在孩子已经回到了她身边,如果她想走,现在说出来,他是会答应的。
“七日前被处决的女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还请大人帮我寻一寻她的尸首,好让她入土为安。”
这件事,唐仪明其实已经做了,看在她如此关心那个风尘女子,能为其易屋当物拼命筹钱,又在刑场上为风尘之人说话的份上……他不忍心她的付出都变成无解。
当然他也有私心,他无比迫切地想知道,她尚且能如此善待这些风尘之人,那么对上他们这些太监,她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我会派人去安排好,”唐仪明直视着她明亮的眼睛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事吗?”
夏礼知看出他眼底的犹豫和挣扎,突然道:“我身负寡妇之名,还有个孩子在身边,你娶我定会遭人议论的,你不怕吗?”
唐仪明摇了摇头,成为太监伊始,再难听的话他都已经听过了,如今也不差这么一件事了。
他平静道:“现下孩子已经找回,你就不想离开吗?你若不愿意嫁于我,我不会强求的。”
夏礼知摇了摇头道:“说好的事岂能不守信用,大人帮我找回孩子,我嫁与大人,是先前说好的事。”
她现在对其他男子都感到厌恶,只要一想到如果没有找到夏云起,他就极有可能……,她便克制不住生理性的反胃。
所以,嫁给太监又如何?
女孩子是应该活成一棵树,而非倚靠树枝而生的藤蔓,但活在这个阳光和雨水都被剥夺的地方,女孩子是极难活成一棵树的,所以夏礼知退而求其次,就算做藤蔓也要攀附最适合自己生存的那一棵。
两人沉默不语地对视着,都从各自眼里看到了各取所需,唐仪明需要有人把他当人看,希望得到尊重,夏礼知则需要借助他的权势,尽自己之力谋一个公平公正。
夏礼知走到案桌后,与唐仪明并肩而立,提笔沾了墨在婚书落款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本来该与你交换生辰八字,只是我的情况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