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广场前是一个公交站点,一会儿她就会从那里下车来找他,就像一只寻找老巢的带黄瓣的小鸟一样。 “其实,我真该去汽车站接她的,”他在淡淡的无聊和热切地期待当中内心不禁这样自责道,好像非如此不足以体现他对她的那种喜欢和爱,一种全新的感情,就像新钞票发出来的特殊香味,“然后和她一起再坐公交到梅花山来,那样多好啊,才显得有男人味,才显得我是真心地关心她的,给她一个可靠的非常体贴人的好印象。” “看来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啊。”他倒是会自我批评。 他虽然这样想着,可惜直到现在却依然没能很好地学会如何巧妙恰当地去怜香惜玉,去认真地体贴和照顾女孩子,因此也只能是模模糊糊地想想而已。 思想上的正常人,有时候恰恰就是行动上的矮子,这早就是屡见不鲜的一种社会现象了。 白莹莹、亮晶晶、懒洋洋的太阳已经挂在天空好久了,一动也不动的,但是却怎么也不嫌累,尽职尽责的样子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这时,他才忽然想到要和她开个玩笑,好增加点约会的欢乐气氛,就是故意躲到一边去看着她那副想找他一时又找不到时的焦急可爱的样子。 于是他便慢慢地踱步到广场南边的一片松树林里,悄悄地埋伏在那里,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她的出现。 他现在非常喜欢扮演猎人,所以也喜欢把她想象成某种有趣的小型猎物,比如小兔子、小狐狸、小鹿一类的野兽。 离十点大约还差十分钟的时候,他看见一辆红白相间的小公交像旋风一般冲过十字路口,然后立立愣愣地在广场西面的大路边停了下来。 车刚一停稳,一个苗条轻盈的身影便走下了公交车。 他搭眼一看,就知道那肯定是她。 还没等她怎么站稳身子呢,那辆好像急等着要去投胎的小公交便屁股冒着黑烟怒吼着跑远了,一点也不留恋弱弱的她。 他兴奋而又好奇地躲在松树林里,远远地看见她下了车之后站在原地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像头迷了路的小鹿一样慢腾腾地蔫蔫地抬腿往广场中央走过来。 她下身穿着一条非常合体的酱色条绒裤子,上身穿了一件洁白的小款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米黄色的毛线围巾,显得既整洁又利索。 对于他这样一位还不是特别老练的猎人来讲,她这头年轻稚嫩的猎物身上还笼罩着一层神圣耀眼的光芒,令他不敢去贸然亲近或者侵犯。 他其实还是很敬畏她的,只为她的良好人品。 她站在小广场中央又默默地等了一会也没见到他的半点人影,便悻悻地走到广场南边的小石墙处,找了个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地方安静地坐了下来,然后落寞地掏出小手机准备打电话问一下情况。 他见状,只好蹑手蹑脚地从阴冷暗淡的松树林里走出来,轻快地跑到她身后,用不是太高的声音喊了一下: “哎,你往哪里看呢?” 他也怕吓着她,毕竟她的胆子比较小。 “啊,吓死我了!”她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才把紧闭的眼睛轻轻地睁开,把紧缩的脖子慢慢地伸开,然后转过头来严肃地嗔怪道。 “你刚才躲在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嘿嘿,其实我早就来了,”桂卿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解释或一种赔罪,“只是一直都躲在那片松树林子里看着你呢,我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你看我的心诚不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