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侍女进屋给灯盏添油的声音将周瑛吵醒。
眸色迷离,看到孙权一脸疲态入了榻,将她拥在怀里。
“仲郎也累了?”周瑛手指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的喉结。
手指被他攥在手心里,哄道:“不闹,今夜太晚了,睡罢。”
娇哼一声,周瑛爬到他的胸口,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怎么?”他倦怠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仲郎还没生白发,我就觉得仲郎已老。”周瑛一本正经地说着,“仲郎老了,可我还是个俏佳人啊,咱们才成亲几日,仲郎就言累。哎——以后可有好多漫漫长夜呢。”
无辜的眼神,说着勾人心神的话。
他受不住。
翻身将她压下,吻上耳垂,刺激到她不自觉哼了一声。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怕孤老了,喂不饱你。”
天真地“嗯”了一声,主动用舌尖轻添他的指腹,媚眼如丝,她勾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坏笑道:“等到那时候,是不是还得给仲郎弄些药补一补,才好虎虎生威。”
孙权一怔,微愣不动,眼中生起的兴致渐淡。
静观他所有细微反应的周瑛,这下确信红匣子里的药到底是什么。
居椒阁里烘起地龙,秦剂坐在一处给周瑛诊脉。
等侍女被遣去医司取药后,周瑛终于放心将一个帕子拿出交给秦剂。
“你认得吗?”
一枚暗红色的红丸突然让秦剂想起一些事。
“你制的?”周瑛又问,这次秦剂直接矢口否认,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内宫里不允出现的东西,量秦剂的胆子和人品都不会做下,再献媚主上。
那就是何医挚。心里兜转了一圈,周瑛想到的只有这个人。
“至尊曾体虚体弱,精神不济过一段时日,在床帏之事上显得有心无力。”秦剂说这些足以让他掉脑袋的话,声音很低,“至尊曾命我制些强神的补药,可我给至尊诊脉发现,根本无需猛药强补,只需修心养身一段时日即可,再后来...”
“你就被遣去专门给我阿兄复诊愈伤,何医挚成了至尊新宠?”
周瑛得出这个结论,也得到了秦剂的肯定。
“这药可能是那年进献的。”秦剂的目光落在那枚暗红色的药丸上,
她打断,“具体是哪年?”
“建安十五年,也就是...”秦剂看了一眼眸色渐渐出现悲色的周瑛,没再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阿兄过世的那年。周瑛心尖一抖。
这药到底是不是何医挚进献的,只有孙权一清二楚。何医挚是徐若琼的人,恐怕徐若琼也知晓。
“这药不知是不是何医挚所制,没有证据证明他有这么大的胆子。若是一味求速效,很可能会发生昏厥不醒之症,极伤圣体,加上至尊喜饮酒,就更容易引发这些症状。”
秦剂清楚这些反效,何医挚不可能不清楚。谁有天大胆子拿江东之主的身子玩笑。
晕厥不醒,不就是任人摆布。
周瑛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徐若琼恐怕就是那时,趁着孙权昏厥之时,才得机会暗害了周瑜。
后脊凉意遍布,她紧紧咬着牙关,忍不住的发抖。
“寻个机会,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应该会再让你去办件事。”
低垂的明月,透出斑斑点点的月光
明灯华堂,周瑛备下的宴席摆在崇椒院西边的明堂。
站立在明堂内门处的侍女们,接过庖厨婆子们端来的珍馐,紧接着有条不紊地呈上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