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古城以文明悠远和风景秀丽著称,城西的苍山由北向南蜿蜒逶迤如一道绿色屏障,雄峙嵯峨的十九峰峰顶终年积雪,被称为“炎天赤日雪不融”;每两峰之间都有一条溪水,十八道清溪奔泻而下,滋润着沿途的万物,顺东流入洱海,海面上便升起了明月。城北的上关阳光和暖明媚,花儿开的如锦似霞,把半个城汇成了花的海洋;城南的下关风起云卷,空气中都流淌着清冽的味道。这就是闻名遐迩的“苍山雪,洱海月,上关花,下关风”。
八月在风花雪月城正是夏末秋初,天气炎热,梅雨连绵。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城市、房屋、山林、道路都笼罩在黑纱般的浓雾中,快下雨了,天阴沉沉的,一米内也只能看见朦胧模糊的影子。
“骨碌骨碌——骨碌骨碌——”细碎的轱辘声打破了静谧,一辆三轮车缓缓行驶在进城的公路上。蹬车的阿鹏年约四十一二岁,身板壮实;身后车上坐着的金花四十来岁,端庄秀丽。这是一对勤劳的白族夫妻,丈夫叫索国强,妻子叫方芬。索国强有一项拿手绝技,做白族传统小吃——喜州破酥粑粑。他做的喜州破酥粑粑金黄酥脆香甜美味,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是远近驰名的“破酥王”。方芬则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百灵鸟,声音甜美清脆,张口一吆喝,听到的人都想来尝尝他们的破酥粑粑。
每天清晨,索国强和方芬就用三轮车载上烤炉及做破酥的食材,在风花雪月城中走街串巷,现做现卖,到下午时分卖完收摊回家,日日如此,风雨无阻。每次索国强把三轮车停下来后,就开始做破酥,方芬便扯开清脆甜美的嗓音开始吆喝,那些新老顾客听到,就陆陆续续围上来,一边等着破酥出炉,一边跟他们夫妻闲聊。结婚二十多年,他们夫妻的日子虽然不是很富裕,却很幸福美满。
今天依旧跟往日一般绝早进城做生意,索国强蹬了这么长一段路,有些累,额上汗水涔涔,他把三轮车尽量停靠在公路边,用颈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柔声问身后车上的妻子:“阿妹,要下雨了,带雨衣没有?”
“带了。”方芬温柔的答应,看着丈夫宽厚的背影,虽然有些模糊,却是她最坚强的依靠,“阿哥,你歇会儿吧,我把雨衣找出来你先穿上,可能大雨要来了,早雨伤身体。”方芬说着,拖过大挎包拉开,伸手进去摸索寻找雨衣。
听到方芬关怀温情的话语,索国强心里充满感动,每当他在蹬着三轮车时,都能感受到身后那充满柔情的眸光。接过妻子递来的雨衣,他又回头说:“你也穿上雨衣吧,一会车子晃动着不好穿。”方芬温柔的应了一声好,索国强摸索着穿好雨衣,方芬也摸索出雨衣,窸窸窣窣穿上了。
虽然看不清楚彼此,但夫妻两人都感受得到对方的温馨和幸福。
索国强柔声说:“阿妹,这些年辛苦你了,跟着我风吹日晒,没有好好享过一天福。”
方芬注视着朦胧中的丈夫,低头抿嘴一笑,柔柔的说:“阿哥,不要这样说,跟着你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就是风吹日晒,我也好开心。”
索国强拉上刹车,跳下来站到妻子面前,伸出手捋捋她肩上垂着的帽穗,真诚的说:“阿妹,是我没有本事,要你跟着我每天吃的粗茶淡饭。”
方芬紧握着丈夫的手,温柔的说:“阿哥,你是真心对我好,粗茶淡饭我吃着也香甜。”
索国强揽过妻子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轻声说:“阿妹,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想起那年在三月街赛马对歌会上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认定你是我的金花,每天晚上我都向本主菩萨(白族的守护神)虔诚祷告,总算本主菩萨如我所愿,让你把绣荷包丢给了我。你不知道,我接到绣荷包的时候,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