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家长赶来,道过歉后带着男孩匆忙离开。 三人也上车。 景芸靠坐在座位,脸上仍挂着笑。 “小孩子就是闹腾……” 迟休听这话,却多了个心眼。 从去年秋天到现在,她跟韶谌结婚差不多快半年了。 因为两人都没刻意提及过此事,所以韶谌一直也在有注意做措施。 迟休抿了抿唇,扭头看窗外。 景芸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无意中说的话,忙侧过脸看迟休。 “小迟啊,妈不是催你们要孩子的意思啊。” 迟休睫羽颤了颤:“嗯。” “什么时候要孩子是你们的自由,我们本来就不该干涉。”景芸严肃解释,“妈妈是过来人,当母亲是很辛苦的,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我们绝不会掺和半分。” 迟休一愣,颔首。 “好。” 说罢,景芸又靠回座椅碎碎念起来。 “哎呀,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老韶。” 开车的韶承明应声:“可不是嘛。” “我现在都还记得,韶谌才那么点儿大,拖着韶槿那小丫头跑来学校找我,说‘妈妈妈妈,你生的什么妹妹,老是吵我睡觉,我不要了’。”景芸说着,有些忍俊不禁。 韶承明也跟着乐了:“那小子从小就看谁都不顺眼似的。” 听言,迟休也不自觉弯起唇,又望窗外一闪而过的春色。 - “爸?妈?”韶谌在玄关处换鞋,撇头招呼着屋里。 无人应声。 把行李放好,韶谌绕到书房查看,才发现韶承明正在藤椅上看书,旁边的景芸安静练字。 听见门口动静,景芸掀眼瞥了瞥,又收回视线。 “哦,回来了?” 韶承明淡定翻页。 “……”韶谌舌尖抵了抵上颚,转身。 本想去房间找迟休,几个房间扫了一圈都没看见人影。 韶谌冲书房疑惑喊道:“迟休呢?” 这次里边终于回应。 “小迟说出去逛逛。”景芸语气柔了些。 韶谌走到桌前倒水:“去哪儿了?” 景芸无语:“你老婆还是我老婆,自个儿没长嘴不知道问?” “……”韶谌喝水冷不防呛一口。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又冲里屋喊:“那我出门找她去了。” “行,带小迟早点儿回来吃饭。” 韶谌没问迟休位置,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径直赶往目的地。 旧城区许多建筑早已成废墟,还有部分烂尾楼用红漆刷上“拆”的字眼,伫立在荒凉之中。 绕过巷道,韶谌在钢筋水泥中驻足,仔细辨认方向。 对比良久,他认准道继续迈步。 又走了一会儿,熟悉的围墙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跨过门槛,房子似乎又老了些,但墙边的木香依旧开得热烈。 在院里张望须臾,他仰头,望向二楼敞开的窗口。 堂屋外尽是些杂草扎根,少部分灌木耷拉着枝叶,一看便知这里有人来过不久。 按照记忆里的方位摸索,韶谌找到楼梯口,顺着扶梯沿路向上。 在半掩的木门前站定。 韶谌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从里袭来,门上抖落的扬尘让他不慎迷了眼。 再抬眸,坐在窗前斜阳里翻书的迟休映入眼帘。 韶谌杵在原地,不禁恍了神。 少女的影子和眼前人隐约重叠起来。 他想起十七岁的她,想起她那时候的寡言冷淡,和她举手投足间清冷的气息。 时间的天赋向来难以估量,明明吹不散往昔,却又要故意镌刻在人心上,难以消磨,再绑架命运,最后美其名曰为改变。 她好像确实变了,又好像从未走出弹丸之地,跟当年那个淡然处世的她一样,安静等待太阳西落东升。 可他明白。 她从来都是温柔的。 温柔一旦酿进骨髓,醉的不止是少年。 更是他赔了十来年的雨季。 韶谌无声轻笑,悄步上前。 走近后,他才发现迟休一本正经翻阅的书是一本儿童绘本,虽然是英文版的。 韶谌轻轻俯身,宽厚的臂膀环住迟休的肩,并在她耳垂边落下一个吻。 迟休翻页的动作停下。 “刚到吗?” “不,刚从家那边儿过来。”韶谌在她颈侧轻蹭,“喊我老婆回家吃饭。” 迟休勾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