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十分多余的仪式。 当然了,在他自己的意念中,他可没少跟启明吐槽,「我现在觉得明熹宗可太冤了,先是因着亲爹是不得宠的庶出皇子,读书本来就落后一步。」 「尔后呢,就因为他重用了魏忠贤这个不识字的,平时上课也上得断断续续,后世许多人便由此及彼地将明熹宗也判定成了文盲。」 「但凡大家能将心比心,站在明熹宗的立场上思考一下问题,也不至于得出这么荒谬的一个结论。」 「一个十几岁、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父母双亡,执掌天下大权,周围全是哄着他的人,没有敢管他的人。」 「在这种情形下,你觉得这位少年会自动自觉地,天天天不亮就起床,然后一大清早,人还睡眼朦胧的呢,就元气满满地朝这些神龛跪叩行礼吗?」 「一个人要是能自律到这份上,他在心理层面上,本身就已经不是个少年了,已经成熟到变态了。」 「历史上的明熹宗虽然贪玩又爱偷懒,但我觉得,明熹宗不爱听课,反倒证明了他是一个正常人,还没有被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全然扭曲了人性。」 「这一上课就要先磕头,搁我我也不乐意听人讲学啊,虽然我在现代拍戏的时候也有磕头的镜头,但是也没有哪部剧要我天天跪在那儿磕的啊!」 启明屈了屈小短腿,笑眯眯地跪在了朱由校身边,「宿主你要觉得心里憋屈,那我这个系统小助手也陪着你行这个祭祀礼怎么样啊?」 「不就是要对着伏羲、神农、黄帝、唐尧、虞舜、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以及周公、孔子分别三拜一叩嘛!忍忍就过去了。」 「宿主你要是实在不高兴,可以效仿明神宗,借用这殿东房所陈列的诸圣神位,好好地敲打一下阁臣。」 朱由校没好气地问道,「这里面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啊?」 启明科普道,「虽然宿主你对这套礼节不屑一顾,但是文华殿的这间殿东房,在外臣们眼中可是神圣无比的,这寻常时候,他们是想进也进不来的。」 「不过在隆庆六年,也就是明神宗刚刚登基的时候,张居正与吕调阳却有幸奉旨游览过这个房间。」 「当时明神宗将这房中的所有神龛朝这两位阁臣一一介绍了一遍,尔后又问道,为何要将这帝王九主南向而立,周、孔二主却以东西向而列呢?」 「张居正便回道,周公、孔子虽是圣人,却皆为人臣,故而应将帝王九龛陈置于上,以周公、孔子陪侍两侧。」 朱由校啧啧道,「没想到明神宗年纪不大,心眼却是不少,瞧瞧他这问题,活脱脱一小白眼狼啊。」 「幸亏张居正反应快,那时候他要答错一个字,恐怕不等他去世,明神宗便已容不下他了罢?」 启明道,「宿主,我举这个例子就是想说明,你不舒坦,那外面在风里等着的人应该比你还要不舒坦,你应该要感到庆幸才对。」 朱由校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为了摆脱这个‘通过比烂才能感到些许幸福’的世界,我一定要努力完成主系统的任务。」 行礼完毕后,朱由校便自行出了殿东房,在宦官们的簇拥下,往川堂而去。 根据惯例,经筵与日讲皆于文华殿举行,只是经筵一般在文华前殿举行,日讲则在文华殿前殿与后殿之间的川堂中举行。 川堂与文华殿的前后殿同位于“工”字形台基之上,川堂大约就相当于“工”字中间的那一竖,具有贯通前后两殿的“穿廊”功能。 与后世人的想象大相径庭的是,川堂中的御座和书案并不高大,在朱由校眼中,这堂中的讲幄摆设,倒不如他在现代拍古装剧时布置得宽敞华丽。 朱由校坐定后,侍立在侧的魏忠贤便躬身长揖,高声传旨道,“先生们进殿来。” 前殿的宦官们听得呼声,这才抬手开启了文华殿殿门,在殿外恭候许久的六位讲官与四位阁臣便分左右两列鱼贯而入。 经筵讲官和日讲官的遴选标准是“学问贯通,言行端正,老成重厚,识达大体”,即不仅看其人的学问才智,更注重受选者的道德修养,故而这一职位一般由翰林院各官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