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得平淡,可却听得对面两人一阵心里发毛。 “李家有人要杀你?” 姜晚:“程公子不知?” 程意已经完全没了之前假客气的模样,他是真没想到李家人为毁了他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若不是我尚有自保之力,此刻怕是已经成了这乐溪山中的一道冤魂了。”姜晚道。 “之前还想着,路过南垣城的时候去寻你们李家的晦气,只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抽出时间来。” 姜晚说完,手中一截木棍“咔”的一声被她折成两段。 “给姑娘惹麻烦了。”程意郑重致歉,“那李家人不过是为难我罢了,没想到将姑娘卷了进来。” “程意惭愧,不过那李家这一路北上想来也艰难得很,也不知能否再遇到。” “是程意欠姑娘一次,若是有我们主仆二人能做的事情,姑娘尽管说,程意定不推脱。” 姜晚抬眸看着程意,她还记得安寡妇欲将她推下断崖时,那副痛苦模样。 李家人断了他儿子一只手,就为了借她的手杀了自己。 她不怨安氏,因为无论是安氏还是自己不过是李家内部斗争中的棋子罢了,那背后指使的人或许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可他们不记得,她姜晚可记得。 虽然事情并非程意主导,但毕竟与他脱不开干系,而且这两人既然撞了过来,她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好说。”姜晚勾着嘴角,“我这人最是拎得清,不会随便迁怒于人,这样吧,一千两,买你主仆二人在这队伍中的一个位置如何?” 程意:“……” 停云:“……” 说好的不迁怒呢? 村民们自然也听到了,心中唏嘘,晚丫头果然是晚丫头,绝不是吃亏的主。 看到程意竟然真的从停云怀中摸出银票递给姜晚时,又一番羡慕。 “这是五百两,我们出来的匆忙也就这些,剩余的算程某欠姑娘的,等回了京中自会奉上。” 停云忍了又忍才没伸手去夺,这可是他身上仅剩的银钱了,这样给出去,他们这一路怕是只能打家劫舍才能走得到京中了。 姜晚满意地将银票收进布包,“好说,吃饱了没?要不要再来块红薯?” 程意:“……” 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就在村民又安静了下来,继续休息的时候。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正是之前程意二人来的方向。 村民们下意识绷紧了神经,警惕地将长弓握在了手中,生怕是流民军追来了。 这次来的人数不少,稀稀拉拉竟走出二三十号人。 来人显然也没想到这水塘边上会有人,还诧异地愣了下。 然后才想到抽出的菜刀榔头之物,做防御状。 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身后皆背着背篓行囊等物,只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从哪个村子里过来的难民。 看来大家都不傻,知道要钻进林子里来避难,而且眼前这群人明显是直奔这水塘来的,应该是南垣县本地的人。 “哎哟!是临溪村的村民!敬才你快些过来,陈村长在吗?”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嗓门,一个妇人突然拉着一个锦服男人从人群后走出。 这人倒是个熟面孔,临溪村不少村民都识得。 正是孙氏的大伯娘,手里拉着的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应该就是他那二儿子,在县衙当差的孙敬才。 孙氏的大伯娘姓杨,叫杨槐花,之前小河村刚被流民军抢夺之后,跟着出逃的村民在林子里与临溪村的村民做了几日邻居。 后来姜晚昏迷,再醒来时这杨氏已经不见了。 如今看气色模样,倒是生活得不错。 陈三站起身来,那孙敬才赶忙上前拱手作揖,“陈村长大义,之前多亏了村长照顾吾母和一众村人。” 姜晚歪头去看郭氏。 郭氏会意,小声道:“小河村也犯了疫病,死了不少,后来村长匀了些汤药给他们,还告诉他们如何隔离病人。” “那杨氏是在你醒来头两天才走的,说是和亲人联系上了,那是他儿子?看起来穿得不错。” 孙敬才一身锦衣站在麻布成片的村民面前,的确不错。 姜晚点头。 知道与自家无关,也不理会,继续招呼程意二人。 “我们打算顺着乐溪山脉一路向北行,好说歹说也得走上几个月。你们没有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