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湟中以西的风经由日月山口而过吹拂到这片土地上,冰川雪水的气息又被初夏的微热所冲淡,撞入再远处的军营训练呼喝声中,和并州是一派有别的景象。 程昱回道:“君侯心中其实已有答案了,羌人、匈奴、鲜卑之间的竞争,在我方稳占上风的局面里只有好处。” 乔琰麾下的文臣武将需要各显神通,以确保在她的手下能得到足够的地位,这些胡人自然也得竞争上岗。 不过,用这样的势力需要慎之又慎就是了。 一旦她露出了任何的懈怠和弱点,她就有可能会被这些教化未彻底的胡人从背后捅上一刀。 她回道:“人无忧患,也未免过于安乐了,不是吗?” 她需要这些危险来提醒自己,她此刻发展顺遂,也比她的对手在早期积攒了更多的资本,却还远不到懈怠的时候。 乔琰说道:“让步度根将人送来吧,只是要劳烦仲德先生多看顾一些了。” 要是身在此地的鲜卑人和羌人起了冲突,在两头的汉话都还没彻底学好的情况下,劝架就有些麻烦了。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鸡同鸭讲的情况。 总不至于让她再成立一个劝架办事处。 这多不像话! ------ 此时处在长安城中的刘协,大概不会猜到凉州眼下竟是这么个局面。 当他透过窗口朝着北方的天穹看去的时候,他只是希冀着那带着先帝遗诏的乐平侯,能早日攻入长安成功救驾。 董卓的英雄迟暮气象,对李傕这种从早年间就跟随于他的人,以及对贾诩这种眼力敏锐的观测者来说,可以说是格外醒目,可对尚且没有太多识人经验的刘协来说,却没有那么明显。 在他印象之中的董卓,好像还是那个在掌握了京中局势后,将何进残存势力一举消灭,在朝堂之上生杀予夺的董相国。 是压在他头顶的一座大山。 唯一能给董卓造成麻烦的,也只有乔琰了。 所以并州牧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刘协年少聪慧,知道在此刻的处境下怨天尤人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也自觉,自己已经是很幸运的人了。 若非父亲对他爱重,将他交给了董太后抚养,他很可能根本活不到如今这个岁数,就要和他的母亲一样被何太后给毒杀。 又若非他被选择为天子,他可能会在何进大将军的权威之下成为牺牲品。 现在他起码还能暂时拥有天子之位作为护身符,有这些不惜为汉室而以身报国的老臣,不远千里也不顾危险地从洛阳赶赴长安,带给他十足的安全感。 天下诸侯也不是人人都倒向了刘辩,还有乐平侯统兵在外,意图声讨国贼。 在这种对比出的幸福感里,他并不觉得乔琰给他送的什么家具器物,以及今年被董卓抢走的药物年礼是什么糊弄学产物,而恰恰是对他的关照。 他还偶尔会想,自己比董卓要年轻太多,迟早能熬到这个老贼过世的时候的。 虽然此时的刘协还不知道,汉室的尊荣早已经在天下有两个天子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急剧的滑坡。 这些汉末群雄也早有不少人,此刻怀揣的并不是什么兴复汉室,而是取而代之的想法。 包括被他寄托厚望的乐平侯。 他只是朝着窗外望去,正好看到飞鸟从天边擦过,眼中流露出了几分艳羡之意。 可惜他还处在樊笼之中…… 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