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对方又道:“但我有个要求。”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那书上都说了,零交易成本的事情听着是挺好,实际上很难实现,她一个身无长物的恶鬼,要跟人交易,可不得付出些什么。
虽然殷红一直在囫囵吞枣地背咒语,但还是理解了点东西,于是她问道:“我需要帮你做些啥?”
“不用,就你这磕碜样能帮我做啥。”医生否定道:“是我帮你,你拿你身体应该没啥大用吧?借我用用,让我缝合玩玩。”
殷红没有脸,但她大惊失色。
她这辈子总共没接触过几个医生,一个拆了她,一个想把她缝回来。
“行……行吧。”
殷红犹犹豫豫地开口。
虽然医生说起来好像是在帮她,但听着就像个变态,她一时接受不了,好在她马上就能离开了,先应付着答应两句应该也没啥。
医生听她答应了,高兴道:“就先从手开始,我来给你清理伤口。”
死人不需要消毒,也不需要清创,但死人需要消遣。
医生没告诉殷红的是,鬼给鬼做手术,也是会疼的。
8.
昏暗的光线下,殷红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被手术缝合线爬过的双手,那缝合线弯弯曲曲,医生说,不是他技术不行,是肢解她的人特意为之,他能把线缝合到这个地步,已经算齐整了。
殷红心想,她才不关心医生的肢解技术跟缝合技术有多好,除非让她活过来。
还有,真他娘的疼。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的,晚上牢里都没开灯,像是停电了,她废了好一阵功夫才将柜子上的药品与医生告诉她的名字一一对应,想起之前看的那些操作,还大胆偷了点碘伏跟剪子,那脓包总是要处理掉的,哪怕对于她来说很难。
趁囚犯们都休息了,殷红来到哑巴身边,看着睡得还是不怎么安稳的少年,她原本想大干一场的踌躇满志只剩下踌躇。
怎么想的,就她也想救人?
殷红有点退缩,想扔下药片直接跑了,又怕她这一走哑巴啥也捞不着,她这不就白干了?
犹豫间,她又听见了哑巴的咳嗽,他紧闭着双眼,月光映出他脸上痛苦的神色,殷红伸手碰了碰他,当即就收回了手。
不管了,干。
只要她下手够狠够快,就算把他疼醒了,这黑灯瞎火的,他肯定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打定主意以后,殷红整个人通透了,卷起哑巴的裤子,拿出曾经帮人洗脚的架势,用自己都没想过的效率帮他处理了伤口。
期间,每当她感觉到哑巴疼得快要醒过来,就会放轻力度,而傅卫军可能是已经习惯了疼痛,也很配合,没有醒。
搞完那些乱七八糟的,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让他把药吃下去,她就能离开了。
殷红将药片放在手心,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捏住傅卫军靠近下颌的脖颈处,迫使他张开嘴,正要连水带药给他一路硬灌下去,傅卫军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没事,他还闭着眼睛,刚才那么疼都没醒,现在也不会醒的。
殷红这次有了经验,她松开用劲的手,将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哑巴的眼睛上方,等他安静下来,才缓缓收回手。
在她收回手的同时,傅卫军也睁开了眼。
月光就是那么凑巧,从狭窄的窗户缝隙中堪堪探出头,落在他的脸庞,照亮了他,也照亮了那双有形的手。
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大跳,傅卫军茫然又震惊地看着眼前一闪而过的阴影,一把坐起身,殷红忙不迭缩回阴影处,手心还攥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