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树,不应该是一种普通的树。 “香的,带着银丝……是什么呢?”而且,的确是有点熟悉啊,小伙计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忆。 三人不敢打断小伙计的思索,眼巴巴的看着他。 小伙计年纪不大,看着面前李小寒水灵灵黑黝黝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竟然分了神:大半个月不见,这丫头好像长胖了几分,好像长得还有几分齐整,尤其这眼神,又黑又灵的。 一分心,更想不出来了。 “我来看看。”几人正胶着间,右侧正房的门突然被打开,身形瘦削的张大夫大步走出来。 李小寒拿着一卷树皮,笑了。 张大夫接过李小寒递过去的树皮,随手掰开一角,轻轻用拇指和食指细捻断面银丝,似在感受质感。 接着又举起树皮到眼前,对着日光观察,“内表皮光滑,皮厚而大,气辛。” 最后,张大夫竟然掰下内里一丝白皮,放入口中咀嚼片刻,然后说到,“味稍苦,嚼之有粘稠感。” 李小寒被这神农尝百草的姿态惊了。 这古代中医,付出可真大啊。 “这是新鲜剥下来的杜仲树皮,你们平日里药房看到的都是炮制后的干皮。”这句话张大夫是对着伙计说的。 果然,伙计神色一敛,正色道:“知道了,张大夫。” “这树皮是你剥的吗?”这句话是对着李小寒说的。 这家人表现得明明是个农人,可却精准的采割了有用的树皮,还切得这么漂亮。 是的,这块四四方方,四边切割线横平竖直,断口整齐,内里平滑无破损的树皮,在张大夫眼里就是漂亮。 处理得这么漂亮的一张树皮,出现在不懂行的人手里,的确带着一丝奇怪的气息了。 “是我割的,有什么问题吗?我听人说那桂皮都是一张皮有用的,我就割了一张皮出来。” 李小寒佯装不懂的问,“除了皮,其他还有用吗?我们还摘了树枝和叶子过来,大夫你看看?” 说完,李小寒也不等张大夫反应过来,把背篓里的树枝拿出来。 只见那树枝都是采摘的筷子粗细枝,扎成一把可以握住的大小,成人手臂粗。树枝上的绿叶颜色青翠,服服帖帖的向着一个方向延展。 再扫过李小寒带着补丁却干净的衣服,整齐的头发,干净的脸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既沉稳又灵动。 可能这家人就是整齐人。 得出这个结论,张大夫便放松了语气,“嗯,杜仲就是树皮入药。按你现在带过来的质量,我们按40文一斤的价格收购。” 李贤东和王氏整个心都在颤抖:40文啊,40文,这个树皮多厚实多重呀。 三七翻遍了山头,后来就没再找到,但是这个杜仲树,山上还是不少的。 两个人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李小寒,突然抬起头向着那张大夫发问道,“张大夫,我刚听你说药房都是炮制过后的干皮。这干皮是晒干的吗?还是其他方法处理?难吗?在这里处理吗?我看你们地方不是很够呢,你们人多不多,我怕会有很多的杜仲皮送过来呢?” “你们有很多的杜仲皮?”张大夫疑惑道,“小姑娘,你不要觉得这漫山遍野的树都可以,杜仲树10年之后才开花,开花后树皮方可入药,品质好的杜仲皮最好是15年以上的,刚刚你这杜仲皮品质够好我们才出这价钱。你拿新枝过来,我们是不收的。” “山里还有挺多的,长了也应该有十来年了。我们这里有人喜欢用杜仲树枝来熏腊肉。如果大家知道杜仲能卖钱了,肯定都送过来了。” 熏腊肉,那的确是有种植习惯了。 不过如果村人知道能挣钱,那肯定是砍了挣钱的,想到杜仲树皮这么大,他们这个地方这么点人手,的确不好炮制了杜仲皮。 一时之间,送到别处去吧,又太显眼。主家估计不乐意。 想到这里,张大夫便点头说到,“小石,把掌柜叫过来一下。” 看看这一家农人的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