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前她把头顶的灯都打开,几束人工白炽光,齐齐打在沈乔蜷着的后背上,像是受惊的小天鹅缩成一团,单薄脆弱。 季延失笑,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她的头发上,什么样的睡姿,才能睡出四仰八叉的发型,柔软的发丝各歪各的,和主人一样,放飞自我。 他看不过去,眉眼皱的更深,两大步过去。 季延的脚步声和他的人一样,沉稳有力,步步都踩在实处,地板摩擦声越来越近,沈乔刚要抬腿跑,头顶一沉。 他刚拿过冰水,掌心残存凉意,碎发被一点一点缕平,她的脑回路也被冰回正轨。 强迫症? 沈乔之前就有发现,客厅桌面的杯子按大小排列,沙发的抱枕更是整齐划一,她这幅不知从哪滚够回来的样子,着实碍他的眼。 也就是刚刚的一大串内心戏,纯粹是想太多? 她随手扒拉几下头发,转念再一琢磨,季延有分寸会控制自己眼睛本是好事,可怎么有一种自己没魅力的错觉。 难道压根没把她当女的!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冰傻了。”沈乔挣脱开他的五指山,横着眼睛不满。 她半仰着头,乌黑的秀发不再炸毛,全部拢在脑后,衬着脸巴掌大小,季延嘴角绷直,腕间分针划向二十,预定时间将近,他不再停留。 似乎心情不错,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转身看向她时,语气甚是轻松,“玩的高兴。” 那还用说,有人买单,绝对会玩尽兴,那日家宴被生孩子的事创了后,在季晨那里没有看得上的古董,回来路上她一直念叨心灵受到刺激。 季延受不住她的紧箍咒,用自己的黑卡堵上她的嘴,图清静。 今天沈乔就要带着它去买买买。 嘿嘿笑过,财主爸爸那么大方,沈乔也不甘落后,起身看人还没走远,她披上挂在门口的外套打开门,尽职尽责扮演好妻子,手做成喇叭,冲着他的背影叮嘱,“按时吃饭,晚上早点回来。”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她家二伯母是后嫁进沈家的,为了绑紧金龟婿,每天在门口送上班都是一场关心大戏,“要注意胃,能不喝酒就别喝,定时喝水,路上小心,我在家会一直想你的......” 沈乔从中挑了两条不肉麻的,生意场上开会经常都是几小时起步,饮食不规律胃普遍不好,她简单加工,现学现卖。 盛夏的尾巴,空气少了些闷热,多了分湿润,别墅区内绿化顶级,两旁的树伴着风起舞,有几片跳累了,落在季延的肩膀,树听到了,风也听到,他也听到了。 清清晰晰落入耳中。 脚步稍顿,季延坐进车里唇角轻扬。 “知道。” 似乎担心她听不清,季延在屏幕打字。 孩子生病,王强请两天假,今天才回来就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都去报演技班了。 要不是知道两人关系,还真以为是一家人呢! 他弱弱的往后看一眼确认。 “资料都准备好了吗?”季延放下手机,神色也随之敛起。 果然,一切都是错觉,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他麻溜示意司机开车。 车影渐行渐远直至成为黑点,沈乔收回视线,落在手中亮着的屏幕上。 沈乔:“笑脸” 季延:“哦。” 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