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发店用的都是高级染发剂,一般很难清洗干净,再加上染色的地方自己看不到,时景亦搓了半天,还是搓不回最原始的黑色。 泡沫在他头上堆积成了雪山。 安婧靠在门边,看他一下接着一下往头上抹洗发露,有些担心:“傻儿子,这样洗会发炎的。” 时景亦充耳不闻,只管把气撒在安婧的洗发露上:“你平时用的就是这个?味道又怪又难洗。” 说完,他又挤了一泵洗发露往头上抹。 这傻儿子。 安婧真担心他明天起来头发掉光。 她走进去挽起袖子,二话不说打开浴霸,将水流对准时景亦的头顶,冲了个干净。 “你干嘛?我还没洗完呢……”时景亦声音含糊,脸上布满泡沫,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都跟你说了会发炎,怎么不听话呢?”安婧一只手给他冲洗泡沫,另一只手准备探过去帮他洗头。 时景亦猛然缩回脑袋,像只受惊的小猫。 安婧忽然想起一件事。 原主在他很小的时候,会主动帮他洗头,但原主又特别喜欢留长指甲,总会把他的头皮抓破,后来时景亦就不愿意跟她待在一起了。 难怪他会条件反射地躲开。 “放心,妈不会挠你。”安婧说。 “……” 虽然时景亦内心抗拒,但还是尝试着一点点接受。 因为他感应到安婧没有留长指甲。 她的指腹很轻柔地在脑袋上揉搓,时景亦绷紧的头皮逐渐放松。 可洗着洗着,时景亦渐渐感觉不太对。 她人呢?怎么搓着搓着没动静了? 这头,安婧把儿子的脑袋撂在一边,自己玩起了吹泡泡。 用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圆,能吹出好大的泡泡。 时景亦半眯着眼找他妈。 左右扫视一圈,终于看到她悠闲地坐在后面,手里捧着一个大泡泡,似乎一个还不够,还准备吹第二个。 时景亦:…… 时景亦蹲着身子,双脚慢慢磨蹭过来,主动把脑袋凑到她跟前。 但半天等不到动静,他堂堂一个大男孩,又不好催她接着洗,于是不断晃动脑袋暗示:“……我腿麻了。” 安婧有些犯愁。 此时此刻,不禁让她联想起以后,儿子躺在病床上,可怜兮兮地对着她阿巴阿巴。 她将手里的泡泡小心翼翼移到时景亦头上,接着又吹了一个稍小点的泡泡,叠上去。 “别动,千万别动——”安婧一手护着他泡泡,一手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 时景亦听她这么严肃,难道是发现了什么虫之类的东西? 他有些慌了,当真老实起来不敢动。 接着,安婧把拍好的照片递到他面前,笑嘻嘻地:“儿子你看,你长得像不像葫芦娃?” 时景亦:? 我看你像葫芦娃!!! - 这会儿正好是晚饭时间。 管家站在一楼餐厅,时不时看看腕表。 怪事,少爷上楼洗个头怎么洗这么久? 等他终于把人盼来的时候,只见少爷气冲冲地下了楼,而太太跟在后面,好像还挺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