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颀折返到办公室,牵起阮沂的手离开。“你不能留在这里,回家。”他低沉的嗓音仿佛有种不容违抗的魄力。 阮沂木然跟着凌颀乘电梯下了大堂,一群蜂拥的媒体人像丧尸一样想要挣脱保安的拦截向前。 凌颀见状,果断带着阮沂从后门溜出。没想到两人刚来到地下停车场,一名女记者领着摄影师霍然现身,追着他们采访。 “凌总,请问您对未婚妻惨死夜店有什么感想?”女记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问了更尖锐的问题,“您觉得您和身边这位女士需要对她的死负一定的责任吗?” 凌颀拉黑了脸,时刻防备着这些无良的记者做出更疯狂的举动——如果她拦下阮沂,他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反击。 幸而这一位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她身后的摄像大哥追上前,只拍到凌颀夫妇乘上自家的车扬长离去。 宝蓝色的玛莎拉蒂在马路上疾驰,开得并不稳。 尴尬的沉默搅动着心绪。 后退的风景扰乱了记忆。 凌颀脸上的冷酷与痛恨,通通源自于那个已死的女人。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那人胜利的眼眸! 他在别墅里吼叫! 她追在车后哭喊! 那些回忆就像粉碎的玻璃,他怎么拾也拼凑不全。他不知道那段感情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如同一艘失控的巨轮撞上冰山,等他意识到了危险,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车子最终停在了凌家的花园里。 凌颀额上不寻常的汗珠,仿佛折射着那一段不寻常的过往。 他像是跑了几十公里,筋疲力尽地靠在主驾的座位上,紧闭着双目。 阮沂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到底是在为前女友的死而伤心,还是在为她被诬蔑成“恶毒妇人”而忧愁? 她还在想怎么开口,凌颀突然说了一句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落地,让她的心动荡得四分五裂。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路婷婷……是我害死的。”他不敢睁开眼睛看她,他害怕目睹她失望至极的眼神,更害怕“东窗事发”,她会再次离开他身边。 他不是一个良善的人。 他有恶念,也有恶行。 “是你……杀了她?”阮沂大气不敢喘,瑟瑟地试探。 “差不多吧。”他的所作所为,和亲手杀了她,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会?不可能……”阮沂更像在试图说服自己,“我认识的凌颀,是因为被父亲陷害,才会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 “我不想瞒你。”凌颀一睁眼,涌出的泪花一瞬间模糊了视线,阮沂被那种刻骨而痛苦的眼神震慑,没有嫉妒,没有吃醋,只有满心的震惊——这个男人,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怜悯,“我爱过她,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恨她。” 那些以为被救赎过的青葱岁月,美好且残忍。 在车里,凌颀向阮沂娓娓讲述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