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犯罪啊,必须报警。”阮沂刚掏出手机,就被父亲的手摁了下去。 “别!小沂,不能报警。”阮敬才面有难色,“我在公司做财务快三十年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通通都知道,小凌总——不,现在应该叫凌总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而且,你以为爸爸就干干净净了?” 阮沂不由得一阵虚脱。 若她报警,凭那人的通天手段,进监狱的极有可能是父亲。 她不能这么做。 阮沂收起了手机,一直在想以什么办法对抗这种强权。 “小沂,其实小凌总之前对爸爸说过,他可以不再找我麻烦,只要——”他眼也不敢眨,一直盯着女儿的表情,“只要我把女儿嫁给他。” 阮沂猛地抬起眸来。 不敢置信。 “爸,你的意思是……”她像风里一株飘摇的小花,随时会倒下。 阮敬才愧疚地低下头。 其实他也并非毫无选择。 怪他一天到晚在公司里晒自己的宝贝小女儿——阮婉心,才让凌颀知道,女儿是他最大的把柄。 幸亏对方不知晓他还有一个大女儿。 只要阮沂愿意牺牲自己,这事还有余地。 “阮沂,是阿姨对不住你,你要打要骂冲我来,一定要救救你爸爸!他可是你亲爸呀!”王艳茹像是在掩面痛哭,实则在指缝间窥着她的表情。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阮沂无力地问。 “除非我死,公司账上的秘密才不会……”阮敬才扶着女儿的肩膀,泪眼汪汪地恳求,“小沂,爸爸这辈子没求过你,我就求你这一回,等凌颀觉得你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自然会放了你,让我们一家四口团聚。” 虽然阮沂没有谈过恋爱,但她想象中的婚姻,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哪里是去结婚,分明是去当“人质”啊! “我知道了,你让我好好想一想。”阮沂忍住了眼泪,离开了大厅。 她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清水冲刷过她白皙的肌肤,顺着曲线潺潺流下,她觉得镜中的自己无比可笑。 她活了这么些年,爹不疼,娘不爱,没想到连婚姻也是一场交易。她到底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她伸手摸到了洗发水,发现瓶子是空的,只好绑着浴巾走出浴室。 她从小就不习惯麻烦别人。 她还没走到柜子前,已经在廊道上听见了那些低声的争吵。 “阮敬才,我告诉你,别打我婉心主意,糟践你大女儿就够了!”王艳茹直白地说。 “什么糟践,说得那么难听。凌家是豪门,能对上亲家,那是高攀,再说婉心自己不也——”阮敬才也不算“毫无人性”,起码他还顾念过女儿的心意。 “小孩子懂什么!”王艳茹说出了残忍的真相,“什么对亲家,说得好听,你就是给他凌颀送‘玩具’,还是无名无份的‘玩具’,玩腻了,玩死了,谁敢管?他们凌家只手遮天,捏死你女儿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阮沂险些站不稳。 所以她要面对的,根本不是婚姻,而是生死? 真讽刺。 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想将她当礼物一样送出去,还是不管死活的那种! 她不能这样逆来顺受,向命运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