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种感觉,刚刚那位影嵬大人没有追赶自己,是准备回来沈府的。 果然,三息过后,有人无声地落入院中,沈睿宁辨认着对方压低的气息,同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它听起来均匀平稳,就像一位正在酣睡的少女。 那人在院中站了片刻,仿佛也在辨认着房中的气息,又过了一会,房门被人悄然推开,对方的气息逐渐靠近,最后停在了床边。 沈睿宁依然“酣睡”着,甚至有些不耐地扭动了一下脖颈,让自己的脸面对着来人。 那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气息再次靠近,对方仿佛俯下身,与她相距不过寸许,抬手探向了她盖在身上的锦被。 沈睿宁身体微微发紧,呼吸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那人的手微微一顿。 下一秒,沈睿宁突然转过了身,在“睡梦中”踢开了锦被的一角,露出雪白的小脚丫。 那人似乎犹豫了下,终于没有去探沈睿宁的腕脉,而是将她踢开的锦被掖了掖,盖住了她的脚。 那人终于转身离开了。 门打开的瞬间,沈睿宁微微睁眼。 院内的灯光之下,铁质的面具在那人脸上闪着暗色的微光。 形容鬼魅,却并不让人恐惧。 气息终于远去,留香园重归寂静。 沈睿宁长长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另一个让她疑惑的问题浮现在她的脑海——这位影嵬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来保护自己的? 可是亲自前来,会不会过于小题大做啊? 沈睿宁躺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思来想去,觉得这位大人可能是在守株待兔,京城之中可能有些人想让自己死在沈府,将自己化作斗争中的一枚棋子。 这个理由让沈睿宁心头松了一下,但是随即她又皱起眉——这种假设有个前提,便是将影嵬大人定性为好人。 好人?可是影嵬司的名声其实并不好,自己为什么会将他定位成好人? 沈睿宁脑海里浮现起三堂会审以及验尸时的场景,他为自己取针果决利落,为自己父母取针时没有掀开白布,沈睿宁知道,那是他为父母留下的一份尊严。 仅凭这半日的相处,便为对方打上了“好人”的属性…… 沈睿宁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太武断了!” 他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剑,绝对不可能用单纯的好与坏来定性。 只能说,当下的他,大概与自己有着某种共同的利益关系。 嗯,这就很合理了。 只不过,这个“利益”,又是什么呢? 沈睿宁一边想着,无意识的摸上腰间,手指摸了个空,让她心头突然一紧。 她想起之前屋檐之下第三剑时,对方似乎从她腰间拽下一个物件。 完了!她的玉牌!那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 林府,卧房中亮起一盏如豆的灯光。 林远昭摘下面具丢进暗格,解开黑衣时,手指碰到了怀中的一块硬物。 他顿了下,将它自怀中掏出,凑到灯下细看。 一块玉牌,上刻明月高楼,他认得这个东西,是宵月楼的楼众铭牌。 翻转过来,玉牌背面果然刻着一个名字——“行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