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壶砸向姬路情。 “是你杀了他。”她没头没脑地说,“天圣三十四年,先太子谋反被诛,先帝担心鲁王势大便再无法制衡,于是决心肃清鲁王和先太子党羽,导致鲁王被杀,高官士族五之去二。不然何以只剩下稚龄幼子即位,为何又剩下你和裕王相制衡?” “你的生母刘美人和鲁王曾有勾结,书信被揭发,先帝本来打算赐死你时,是他,是顾之华,设计让人诬陷书信全是他伪造的,假装他是太子一党的人!是他为你扛下了所有罪责,为了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背负上了无尽的骂名!而你呢?你有过一句为他辩解吗?你当时有踏出来半步说和他无关吗?你明明知道真相,怎么能让那样一个人替你去承担一切呢?” “是你!是你杀了他!” 叶漆安说到激动处,真将手中的酒瓶甩了出去,只是没打中,摔在他脚边,一地稀碎。 顾之华是谁?顾之华是她的父亲,她本来应该叫顾漆安! 姬路情静静地等着她发泄完,“叶漆安,你见到的白不一定为白,你以为的黑也不一定为黑。” 叶漆安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冷哼一声,突然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外拖。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长袖传来,在这微凉的夜里显得突兀而又灼人,叶漆安使劲甩着他的手,却逃不开他锢着她的力度,“你干什么?!”叶漆安只觉得被姬路情触碰到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样,烧得她难受,她大喊着,又踢又闹。 姬路情回头瞥了她一眼,这一眼如刀刃般寒气摄人,逼得叶漆安闭上了嘴,只是眼中依旧如火在烧。 这火在到达燕王府书房的时候灭了。 一封陈年的旧信从暗格中取出,看似温润却笔锋暗藏的字体,叶漆安依旧很多年没见到了,却是熟悉得刻进骨子里。 “……殿下若能平安度过此劫,以如今之局势,于新朝必将有所作为。何须哀情臣之境遇,为明主而死,臣今死而无憾,臣家人亦当自豪,臣逝世后,殿下宜当努力,勿忘当年与臣击掌之誓初。 河清海晏,万民有所归,有所乐,有所安。臣黄泉亦望。 之华顿首。” 在这个初秋微凉的夜,昏暗的灯光下,叶漆安看着久违的字迹,眼泪就这么唰地流下来。 “本来我想保住他。是他的这封信劝阻了我,他相信我活着,能为天下人做更多的事,那我就活着,按照他希望的那样,于我而言,他是长我二十岁的师长,亦是挚友我们曾约定” “叶漆安,他是为了我而死的。为了我们之间的诺言而死。” “叶漆安,对他的承诺,我从来没忘。”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凤眼里风云变幻为城,坚不可摧的铿锵。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并肩走在寂寥的长街上,天边圆月圆满而又无情,叶漆安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只是觉得很乱,所以整个人厌厌地不说话,只是时不时踢路上的小石子,当姬路情问起,“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姬宴情”时,叶漆安干脆靠着别人的院墙坐了下来。 叶漆安抱着膝盖慢慢坐到了地上,像是小时候难过了就这样找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然后等着爹爹娘亲来找到她,塞给她一颗糖,拉着她回家,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姬路情站在她面前,要她接受残酷的现实。 良久以后,她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那时家中遭逢那么大的变故,我活下来却是流落到了贫民窟里,朝不保夕,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