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着温以,好像只有温以够格和他说话一样。 局长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像被谁狠狠扇了两巴掌一样,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于是这两巴掌的威力更大,扇得他脸颊带着牙床都在疼。 周父不大开心地瞥温以一眼,别别扭扭地招呼一句:“终于来了?” 温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丑兮兮地笑了笑,周父见她这么笑,也跟着呲牙笑了笑。 当时温以觉得周父这个难看的笑简直温和到了极点,甚至还有几分暖心。 但她后来才明白,这都是他装出来的,因为他们面对着这么多外人,他得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表示自己对这个新找回来的二女儿还不错。 但她那时候笨笨的,她什么都不懂,她跟着周父从局长眼前走过,他们衣尾扇起的风从局长脸上拂过,局长的脸慢慢红起来,耳朵也慢慢红起来。 然而温以心里却没有任何类似于大仇得报的kuaian,这么多年,这么多时间,她已经长大了,过去那些事情,她的大脑为了保护她,那些记忆也变得很淡很淡,淡得就算其中一个人,那个给曾经的她造成了很大伤害的局长站在面前,也不会有太多太强烈的情绪。 很多事情,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替她纾解难过,她只能依靠自己,通过遗忘,或者是自欺欺人的无视,来让自己稍微好过那么一点。 有些时候,她其实并不是真的笨得什么都不懂,她是必须装作不懂的样子,甚至就连她自己也要这么真真切切地认为。 她知道这样很滑稽很可悲,但这已经是她在那些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的日子里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 周父带她走到走廊尽头,周母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而乔羽站在赤红的提示灯光下,他起先低着脑袋,颓然失力地靠坐在金属椅子里,全然一副为正在手术中的周雅殚精竭虑的模样。 他远远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却还是自欺欺人地不愿意抬头。 等到温以走近了,周父周母走到另一边谈起别的事情,温以轻轻地叫他一声“阿羽”,他这才终于抬起头。 他眼底青黑,眼窝微陷,下巴长满了潦草的小胡渣,好像已经有很多天没打理过自己,大概是在周雅那天忽然晕倒以后。 他果真是关心周雅到了极端的程度,竟然连分出五分钟好好刮个胡子也不愿意。 表示手术正在进行的红色指示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歪歪斜斜地描摹出他的脸,他的神色,他疲惫的眸光。 温以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这副为周雅造成的模样,忽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深重的疲惫。 好像全身的力气一下消失了一样,她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袭来。 乔羽察觉到了她的眩晕,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没有伸手去扶,也没有说点别的什么。 温以扶着走廊墙壁上的扶手缓了缓,后知后觉发现乔羽对自己疏远的态度。 他不想在周父周母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就算她已经是周家的女儿,他还是不愿意大大方方地承认他们的关系。 温以觉得没意思,还觉得委屈,索性也不搭理他,憋着气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和他离得远远的,俨然一副陌生人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