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手，因为猝不及防的慌张。 她叫了好久，温以没有反应，人都已经叫不醒了，昏昏沉沉睡着，以为盖着被子捂一晚上就能好。 可她连窗户都没有关，周雅不知道今晚自己要是没闯进来，温以会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床上。 死在被她当作临时住处的床上，她的房间这么冷，只有一床薄薄的夏被，晚夏的秋雨一场比一场凉。 他们前两天还在讨论要不要换被子，但是周父周母喜欢开空调，就说反正开着空调，这天气热不热冷不冷的，被子先别换，等天气完全凉下来了再换。 当时温以也在边上，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论，她身体不好，一直断断续续感冒发烧，晚上已经觉得有点冷了。 但她一直没有开空调的习惯，以前在温家，温母舍不得那点电费，只准她在夏天最热最热的时候开空调，一天开两个小时，要么就到父母主卧蹭空调。 她房间里的空调是二手的，破破烂烂的，机身泛着黄，效力低得要命，开了和没开一样，热得人就和煎锅上的生鸡蛋一样，没多久就要熟了。 她很少开空调，之后出租屋也没有空调，只有一个深蓝色生锈了的老式风扇，一到夏天就摇头晃脑呼呼呼地吹，搭上门口花花绿绿地yinhui小广告，和窗外混着低俗咒骂的喧闹人声。 这就是本该属于她的夏日风景。 她对开空调这事抱有一种刻在内心的恐惧，在别人看来莫名其妙，在她看来也够幼稚的，她现在在很有钱的家里，父母一天赚的钱够她开一辈子空调，调最低的温度。 她试着开过，用遥控器，小心翼翼地调到二十六度，当时还是初夏，只是管家把她带到房间，说太热了，开开空调吧，她就开了空调。 但她坐在空调出风口，吹着舒服的凉风，心里却不停地翻涌着恐惧和不安。 这是一种无法克服的心理感受，就像小时候老师问到不会的问题，又说要叫同学起来回答时，目光扫在她身上，那种自然而然无法掩盖的悚然。 她最后还是没能说服自己战胜这种恐惧，还是热了一整个夏天。 不过这个夏天她一直在生病，热一点倒无所谓，有的时候反而觉得冷，所以在气候这方面过得还算舒服。 只是现在天气转凉，她也没让管家给她单独换被子。 她怕麻烦别人，即使像管家这种职业本就是为雇主服务的，她还是尽量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自己打扫房间卫生，有的时候还帮着扫扫走廊电梯一类的公共区域。 这些事情周雅他们全都不知道，周雅不知道她生病的原因，慌里慌张地打电话叫医生。 医生说十分钟之内到，别让病人一直捂着，会捂出毛病。 她照医生说的，小心翼翼地把温以裹着的被子掀开，一点一点从头到脚。 然后她突然发现对方蜷曲的姿势，正好显出微隆的腹部，和骨瘦如柴的可怜身形。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长胖，她这么瘦，怎么会胖成这样，都这么明显了。 周雅想到最近这段时间温以的反常，时不时的干呕，和时时的憔悴，胃口很差，人也比之前虚弱了很多。 她猜到了对应的答案，忽然懵了，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就剩下呼呼的风声，那么讨厌地一直拍打玻璃窗，打得玻璃像是要炸开似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