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以很轻很轻地说：“医生让我过几天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检查？还是拿药？” 温以咬着唇，眉头压得低低的，看起来特别特别可怜，特别特别委屈。 “去医院把宝宝.......把宝宝流掉。” 忽然一下安静下来，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境况，整个房间什么声响都没有，只听得到温以浅浅的呼吸和时不时的小声抽泣。 周雅屏住呼吸，甚至不敢呼吸，不敢相信地看看温以，又看看手里的检查单。 “那宝宝怎么办？” 她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正常人可能都不会愿意回答她，正常人会因为她这么一个冒失的问题生气，但温以不会。 温以心里难过，又被她问得想到更难过的现实。 宝宝应该怎么办？ 宝宝或许不满意未来的妈妈，不满意这个世界，所以去下一个世界、下一个爸爸妈妈的怀抱里了。 温以说不出来这句话，这句话太长，她嗓子里堵着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周雅更应该问，小以应该怎么办？ 自从来到周家，自从看到乔羽和周雅走在一起，她感觉未来渺茫，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宝宝，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什么样了。 或许已经变成了一捧灰，或许已经被所有人遗忘在记忆角落。 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该坚强地继续活下去。 可她什么都没有了，该拿什么活，也没人愿意告诉她。 死死的寂静，周雅害怕这样的寂静蔓延，僵硬地端起桌边的药，药凉得温温的，她把药递给温以，双手捧着说：“温度刚好，先喝药吧。” 温以把药喝了，她害怕苦，喝药却总是一饮而尽，药对她来说算不上苦。 可能以前会觉得苦，但现在苦的东西太多，早都习惯了，喝药的时候一饮而尽，脸上表情一点变化没有，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周雅第一次看她喝药的时候还有点好奇，问她不苦吗。 温以说不苦，她就试着抿了一小点，药液刚碰到舌尖，立马苦得她五官缩成一团。 当时她还不懂，以为温以故意骗她，勾起她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跟着尝尝。 她玩笑似的嗔怪道：“讨厌，小以干嘛骗人。” 温以却说没骗人，她只说自己没骗人，剩下的什么都没说，周雅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以为她在狡辩。 后来多见着几次温以喝药，才发现原来她没说慌。 她是真觉得不苦，她对苦的承受程度很高，她受过很多苦，现在也正受着很多的苦，这点苦不算什么，还抵不上小时候父母的一顿辱骂。 - 温以喝药的时候周雅在旁边拿着手机上网查资料。 温以喝完药，周雅也正好看完了几篇报道，对胎心这个词稍微有了一些了解。 “但是小以——”她一边看手机上的内容一边说，“这上面说，每一个宝宝胎心出现时间都是不一样的，这个不是绝对的。” “可能宝宝只是慢了一点？” 温以垂眸不语，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肚子。 “马上四个月了，姐姐。”她落寞道，“可能宝宝也不喜欢我。” 所有人都不喜欢，她还以为宝宝会喜欢自己的，小小的一个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