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波的古井,覆盖着暗绿色的青苔和深褐色密密麻麻的藤曼,承载了太多不堪人意的重负,疲惫又无力。 温以没说话。 周雅叹了一口气说:“我都知道了。” 她问温以:“宝宝怎么样?” 温以说:“医生说已经有胎心了。” “嗯。”周雅无奈地笑了笑,“乔羽的,是不是?” 温以还是没说话。 很多时候,她的沉默相当于一种默认,一些不堪的事实她自己不好意思承认,就什么都不说,周雅也能明白。 周雅说:“其实也怪不了你。” 毕竟温以认识乔羽那么久,乔羽几天前才向周雅求婚,但温以怀孕已经四个月了。 周雅是个善解人意的姐姐,就算到了现在的情况,她依旧冷静,没有像其他发现丈夫出轨的女人,歇斯底里地闹,不由分说地上门殴打所谓的小三,向破坏他人婚姻的罪人讨要说法。 周雅不是这样的人,周雅温柔体贴,但其他人不是这样的。 “小以。”周雅又叹了一口气,“爸爸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们说马上回来,下午三点的机票。” 周雅好心提醒了她,因为周父周母是不会让她继续这么好过下去的,他们都是很有手段很有狠心的人,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没多喜欢温以,比起温以,他们还是更倾向于周雅。 偏心的父母,总是偏心的父母,温以的每一对父母都这么偏心,好像全世界的父母,如果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孩子,就必须偏心其中一个,必须特别特别喜欢其中一个,特别特别讨厌、特别特别厌恶另外一个。 应该怎么办,温以自己也没主意。 周雅说周父周母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会怎么办。 温以想了想,觉得他们一定会叫她把孩子打掉,因为这是乔羽的小孩,乔羽明明是周雅的未婚夫,怎么能有一个其他女人生的小孩。 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周雅也这么觉得,一定要在周父周母回来之前离开,不能让他们纠缠上。 周雅说她马上回来,很快就回来帮忙。 她知道温以怀着孕身体又不太好,她还是放不下心,即使已经知道那天那个女孩是温以,但她还是舍不得真正生气。 她其实早都知道了,从很久很久以前,那次在拍卖会,那天她和朋友坐在后排,远远看见乔羽向温以搭话。 从那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以前是认识的,后来又有好多次乔羽明里暗里地向她打听温以的身体状况。 她没办法生气,这不是谁的错。 温以本来已经躺在床上了,她顺着周雅说的话想了想,发现应该离开的人好像确实是自己。 不管是周雅的那套说法,还是她自己的认为,她在这个家确实已经待不下去了,她已经身败名裂,已经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贱人了。 就像小说里常受人鄙夷的情妇,破坏人家庭,就算天打雷劈也是该的。 周雅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居然还愿意回来帮她。 她其实不需要帮忙,在这个家里,她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除了周雅和家里养的那只白色卷毛小狗,其他人都不喜欢她。 周雅回来的时候温以已经收拾好了,带上了自己刚来时带的东西,一些衣服,还有一点生活用品,三十块钱一大罐的润肤霜,超市买的不知名品牌的润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