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安排的身份让他们一行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姬武烈病房门口,护工也被支了出去,屋里只有姬武烈一人靠在轮椅上,双手无力地垂在扶手上,双目微合,口唇歪斜,脸部肌肉时不时抽动,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爸爸”,姬扬走到轮椅旁蹲下身来,感觉用尽力气,声音确像堵在嗓子眼中,含糊着又冲撞着,让人想哭。“爸爸——”“爸爸——”姬扬终于大声叫了出来,原本毫无反应的姬武烈,睁大了眼睛,左右逡巡,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望着父亲瘦削的面庞,花白的头发,姬扬痛哭出声,扑到在父亲的怀里。“是我,爸爸,真的是我,是你的女儿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姬扬满面泪痕,伏在姬武烈的膝上,哭得像个孩子。 忽然感觉头发被触碰,姬扬不可置信地抬头,只见姬武烈艰难地把手从扶手处抬起,放在姬扬乌黑的头发上,双目通红,老泪纵横。谁承想父女再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 “爸爸,我很好,我是来救你的,你一定会恢复起来的!”姬扬一边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一边压抑下激动的情绪,宽慰着父亲。 姬扬扭身看向在身后不远处的梁宣,眼神中的恳切请求之意明显。梁宣上前一步,也蹲下身来,明知不可操之过急,但被这样泪眼朦胧地看着,终究不忍拒绝。 “我们走。” 姬武烈不认识眼前这个和女儿一起的男人,中风后遗症让他也没办法表达,心中思虑万千,只能相信自己的女儿。 “就这样出去吗?陈染发现了怎么办!”云桥看了刚刚这一幕,心里酸酸的,可是想到后续,忍不住头痛起来。“阿扬啊阿扬,你到底招惹地是些什么男人啊!” 梁宣没有过多解释,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将姬武烈推出病房,来到车前。又将人抱起放在后座,细心固定好绑带和防护装置,最后将轮椅收起放到后备箱。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倒也不像是突然的决定。 “既然陈染坚持说姬伯父陪女儿在瑞士治病休养,那我带走一个疗养院的无名之辈又有何不可。”这便算是梁宣的解释了。 刚才为了搬动姬武烈而脱去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至小臂处的梁宣,此刻是个称职的司机,保持着平稳得车速,连无法控制身体的姬武烈怕也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姬扬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挨着父亲坐在后排的位置,心神有些放空,注意到梁宣有着出色的手臂肌肉线条,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和手背凸起的青色血管,让开车这件事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明明不应该啊,但是姬扬竟感觉自己有点心跳加速,明明胸腔一片安静。 姬扬移开视线,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父亲身边。 “那为什么今天的疗养院如若无人之境,明明上次还算得上戒备森严?”姬扬看着后视镜中偏僻无人的山中景色逐渐往市中人烟过渡,心中也不免纳闷。 “大概忙着见他们的新老板吧。” 陈染可以买通这家疗养院的管理层,那自然也有人可以出几倍于市场价格的价码给他换个老板。 副驾就坐的云桥,侧着身子,目光一直在梁宣和自己的好朋友之间来回打转,存在感强烈到让人不注意也难。 熟知好友秉性的姬扬担心再不安抚一下好奇心过剩的高云桥,她会百爪挠心。“我保证,关于我和他的关系,我现在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云桥——” ”但是我也愿意相信他,也谢谢你的相信,我现在只想快点拿回我的身体,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属于